爷爷告诉我除了前面所说卖马卖玉筹措南下采办的本钱之外,还有就是我家商队每次的进货量巨大。
建康城中的几位丝绸大贾一般要到第二年的春天,才能把货备足。
另一方面,每年春季南方新丝上市之前,也是市场里的丝绸一年中最便宜的时候。
不管是大贾还是一般的小户人家,都会把以前的陈货布匹拿出来处理掉,以便给新丝腾挪地方。
两个月的修养生息,整个商队的所有人马都已兵强马壮、整装待发,只等上元之夜的一声春雷了。
上元佳节的前一天,燕喜小姐又一次随我们回到了易寨。
指导伙计们给她年前送来的那一百多盏天灯糊上纸帛,装入火油灯芯,以备上元之夜使用。
自从上一次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后,这个小女子越来越黏糊我,半步都不愿离开我的左右。
而我也深深的爱上了这位芬芳贤淑的汉家姑娘,如果没有后来的一些变故,我打算从建康归来后,就央求苏叔去上官家下聘求亲。
遥远的亚米卡,再见了!美丽善良的库日娜,对不起,今生我只愿娶一位汉家的女子为妻。
如果上官燕喜家的长辈们没有意见,我会带她回于阗国,和她结为秦晋之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俩这辈子注定做不成夫妻。
也许是佛祖对我这个滥情负心郎的一种惩罚,这个人世间什么都可以欠,唯独不能欠下情债。
你辜负了一位佳人,定然会受到十倍百倍的惩罚,而且行刑官会是你自己。
“易兄,你见过放天灯吗?”
寨前场院上,我提着纤细如发般的竹篾灯架傻傻的站着,上官燕喜正蹲在我的脚下小心翼翼的给灯架糊上白色的娟纸,固定好火油灯芯。
午后的阳光如春天般温暖,上官燕喜忙碌中抬起头来天真烂漫的问道,艳如桃花般的脸上满是细细的汗珠。
秦冲、刘真儿等二十多个伙计也在周围笨手笨脚的照葫芦画瓢,半天的忙活,才做好五十多盏天灯。
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一般,摆放在场院中间,甚是好看。
按照这个进度,晚饭之前整个易寨人手一盏天灯的计划,就可以提前完工了。
“放天灯我没见过,重阳节的晚上在陇上塬的橡林坡,我倒是见过漫天的火把!”
我呵呵笑道,恨不能伸手拭去燕喜小姐脸上的细汗,但怕伙计们笑话,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