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区别就是,董铭失败了,而顾轻舟成功了。
“董夫人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她放狼想要咬死洛水的时候,她怎么不哭?她那时候,可没有想到洛水也是一条命!”顾轻舟冷冷道。
顾轻舟永远无法释怀。她对董夫人,始终心存芥蒂。
谋杀未遂,当然不可以在律法上定罪,但是在个人心中呢?
车厢里陡然安静了下来。
顾轻舟继续道:“司慕,以前别人害我,处处用杀招。只要我中招,我就是万劫不复,或死,或无葬身之地。
我拆穿了他们,没有反过来报复,任由事情轻描淡写的过去,可最后的结果,仍是他们再三扑过来,想要害死我,直到他们自己把自己作死才罢休。
一时的仁慈,换不来对方的体谅,反而是更凶残的报复。我的乳娘总是跟我说,手不能沾血,要不然将来落个声名狼藉,无法服众。
我一直不明白,却牢牢记住。现在,乳娘没了,我也没想过去统帅谁,更不想保持好名声。谁在害我,我就要以其人之道还他!”
顾轻舟决定做个睚眦必报的人。
从前的事,给了她太多的教训。
放过想要害她却未遂的人,只是让自己至于险地。
就像董夫人,当初她要用狼要死颜洛水,挑拨颜家与司慕、顾轻舟的关系,顾轻舟没有反过来弄死她,她现在感激吗,收敛吗,谨慎吗?
不,她在寻找下一次的机会,再次弄死顾轻舟。
假如这次放过董铭,董铭会醒悟吗?
不会,他更会疯狂的报复,直到无可救药时死去,顾轻舟才安全。
“我不想再放任害过我的人,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来害我!”顾轻舟道,“我是个屠夫,同时我也救济生病的人,这不矛盾。”
司慕沉默听着。
沉吟片刻,司慕问她:“你的乳娘,让你服众?为何要统帅众人?”
顾轻舟摇摇头。
“不是,她不是让我统帅谁,她是让我保持名声,手不沾血。”顾轻舟道,“乳娘说,一个人爬得越高,声望越是重要。声名狼藉的人,永远无法做君主。她在比喻。”
若顾轻舟是个男人,司慕会觉得这番话别有深意,可她是女人。
她又不能做武则天。
“我认同这话。”司慕道,“一无所有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好名声是用道德换来的,一个有德的人,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顾轻舟笑了笑。
她觉得自己跟司慕,全是理想主义者。
司行霈就绝不会在意道德,所以他走得更远。
盛世才讲道德,当前乱世,拳头与实力才是根本。
回到了新宅,顾轻舟梳洗更衣,带着几名副官,准备出门。
“去哪里?”司慕问。
顾轻舟笑道:“去送送冯老板。”
那个钟表行的老板。
“嗯。”司慕不再说什么,他去了趟军政府。
他被军法部的人审查了三天,军政府那边也是心急如焚。
夫妻俩各自出门。
冯老板已经收拾好了箱笼,准备离开岳城,他身边有六名男家丁,看上去个个身材高大。
顾轻舟进了院子,家丁们立马恭敬叩靴行礼。
是军政府的人。
“冯老板,收拾妥当了吗?”顾轻舟问。
此事一出,董家只怕不会放过冯老板,冯老板决定去美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