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区,杰勒米果然看到街上多了许多带有不同贵族家纹的马车;离自由市集不远的几家旅馆前,更是停满了四轮马车、挤满了神色仓惶的男仆女佣等大户人家的下人。
杰勒米只牵着马在西城区转悠了小半圈,便听到好几拨刚从马休领逃过来的、惊魂未定的中产人家在四处打听能出租的空屋。
还有更多的逃难者或许是认为纳拉西港也不安全,挤在港口附近等着买最近期的船票……
隐约有些不安的杰勒米匆匆骑马赶回家,把两年前收到的、从莱茵王国因纳得立领寄来的信件翻出来。
班克罗夫特家是在杰勒米的祖父那一辈起家的克什米尔勋爵之家,奈何杰勒米与他那个不幸死在莱茵农场的大哥威廉有一位异常败家的父亲;到兄弟俩当家这一代,本来就不能世袭的勋爵爵位没传下来,家里也没剩下多少家财。
更糟糕的是,唯一的、没有被父亲败掉的祖父遗产,那座投建于莱茵王国境内因纳得立领的红墙农场,还在大哥威廉亲身前往主持开垦后,发生了惨烈的悲剧事件,直接导致威廉少爷客死异乡。
直到两年前,塔兰坦亡灵解决了《红墙农场》事件,大哥带走的那些宝贵的木雕以及转让农场的费用被金币教会送回,苦苦维持着家业的杰勒米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虽然解决事件后的亡灵雁过拔毛,抢走了不少浮财……但要是事件没能解决,那些东西本来也没法儿从红墙农场拿出来,所以杰勒米是真的打从心底感激那些素未谋面的亡灵的。
因纳得立守夜人寄过来的信中,夹了一份亡灵(妙笔生花)撰写的调查报告(守夜人重新抄写过)。
将这份详细记录了事件解决过程、并不将引发事件罪责过分归咎于大哥威廉的报告复看了一遍,杰勒米心中的天平愈发摇摆不定。
他不相信视人命如草芥的残暴之徒写得出这种逻辑明确、条理清晰、又不缺乏人情温度的事件报告,但街上那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也让他无法继续坚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