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称为可怜的汤姆的人继续说道：“然后感谢领主大人的仁慈，我获得了一些食物，还有焦炭，与房子，但是那卑贱的奴隶告诉我要每天锯木头才能继续获得食物。”

伦纳德已经有些不快了，“然后呢？”

“那奴隶居然试图触碰我，”约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上次被骗就是因为触碰了奴隶，所以手气不好了。”

“哦等等，你说的被骗，指的是赌博吗？”伦纳德问。

约翰摸了摸头，“也不是赌博，就是闲下来玩儿了一下……都怪我的运气被吸走了。”

“我看你的智商被吸走了。”伦纳德不客气地说：“能将自己过冬的粮食通过赌博输掉，你就不会反省一下自己么。”

“我反省了！大人！”约翰着急得提高了声音，“真的反省了！但是现在他们不给我多余的吃的了，因为我上次不小心把工具给弄坏了，我每天晚上只能喝一点粥，我好饿，大人，其实我很聪明的，我脑子很灵活的，我能干很多事，但我真的不擅长动手……”

“听着，”伦纳德没有继续听他说下去：“我并非丝毫不同情你那倒霉又不幸的人生，但同情又什么都做不了，能改变你人生的只有你自己。另外，至少在你学会怎么说话之前，别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后伦纳德就转身走了。

“大人，大人，领主大人！”身后是约翰的声音。

伦纳德很讨厌赌博狗。

和 跟在旁边，过了一会儿说道：“他可能会因为饥饿去偷窃。”

“恩。”伦纳德说。

“可能会因为您的态度，之后当真活活饿死。”和 继续说。

“恩。”伦纳德轻声说，“这真是残酷的真相，似乎和我的初衷违背。”

“不过您也不需要为此而感到难过，现在您对封地的百姓已经够好了，现在春天快来了，他大可以自己找吃的，可以自己寻份工作，现在您封地的工作机会还是很多的。当然他也可能继续像过去这样，最终无人可以容他，甚至是死。”和 说。

“嗯。”伦纳德点头。

“您把握到了一些精髓，但是很多时候并没有身为上位者的觉悟。”和 说，“我能看得出来，而作为您的首席学士，我有必要告诉您一些真相。而且，我认为您也需求这些真相。”

和 是个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乾隆对他的宠幸与这有很大的关系。乾隆的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乾隆在想什么了，他会摆出乾隆想要的样子来。

而对上伦纳德，他同样如此。

和 明白伦纳德心中善良，也明白伦纳德确实是想干一番事情。

一般来说，干大事和心中善良会冲突的。

但作为臣下，优秀的臣下是能够调和这二者的关系的。

而和 在这些方面，无疑是顶尖的存在。

伦纳德再一次意识到了，作为一个上位者来说，并不是每天对不喜欢的人说一些装逼帅气的台词就行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可能牵扯着沉重的生命。

“我明白。”伦纳德说，“我不会活得这么轻易的。我明白。”

“嗯，领主大人能有这个觉悟是万民之幸。”和 说。

“现在还没有万民呢。”伦纳德说，“现在加上奴隶，我一共有两千多人啦。”伦纳德笑呵呵地说。

“迟早也会万民的。”和 说，“您将几百人发展成两千人，一年翻了那么六七倍呢，那今年不得再翻几倍嘛。”

“到后来应该不如一开始那么简单了。”伦纳德说。

“不一样，今年您有我了。”和 说道。

伦纳德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是的，我有你了，我遇到了你，就像高祖遇到了子房。”

“虽然您对敬仲也说了同样的话，但我觉得我还是假装不知道，并摆出深受感动的模样吧。”和 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