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玛丽身边的侍女?理查怎么了?”
帝国的君主从宽大华丽的橡木桌后绕出来,脸上不见一点笑意,淡绿色的眼睛冰冷如镜。
侍女抖抖索索地试图说出自己看见的东西,失去耐心的国王却懒得再等下去,他大步走向了约克公爵的卧室,猩红的斗篷在地面上翻腾开血一样的浪花。
约克公爵的卧室在长廊另一头,仆从们显然也已经听说了什么,他们脸上都浮着不正常的恐惧的青白色,互相用眼神交流着,远远看见国王的猩红的斗篷就飞快跪了下来,将头压得低低的。
小国王越走心越沉,他最后几乎是冲进那扇镂刻着白玫瑰的橡木大门的。
卧室正当中就是一张华盖大床,黑边金绸裹住的鸽羽被扯开,雪白的羽毛飘满了大半个卧室,铺在床上的白色水貂皮上浸透了暗红的血,随着国王脚步带动的气流,室内轻飘飘的羽毛再次无序地飘飞起来,一片沾着血迹的羽毛从国王眼前缓缓下落,粘在了国王的袖子上。
浓郁的血腥气,铁锈味,混着死的气息。
卧室内没有别人,几名女仆围着昏迷的玛丽小姐待在室外通风处,看见国王的脸色,她们纷纷缩紧了肩膀。
香槟色的遮光绸缎一半拉开一半垂在床沿,国王走过去,右手抓住柔滑的绸缎,因为太过用力,五指在绸缎上抓出了深深的扭曲的褶皱。
他垂着眼睛,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香槟色的绸缎下摆有暗红的液体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一滴一滴地被厚重的羊绒毯子给吸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