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仿伍梁问天的前提,就是要人先去死一死。
这等悖逆常理的事情显而易见就是不怀好意的刁难,一个两难的选择题放在了谢琢面前,要么承认自己才不配位,余生禁足谢府,躺在赵无缺的尸骨上过富贵闲散生活,要么就死在这里,把皇帝的话彻彻底底地推翻。
对谢琢而言,这并不是一道选择题。
他挺直了脊背,声音清晰:“谢陛下恩典,伍梁不世之忠臣,臣不敢厚颜效法,但请一死,以明臣志,以报君恩。”
皇帝好似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睁着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盯了谢琢许久,终于扯开一个愤怒至极的难看笑容:“好好好,朕准了!来人!将谢琢拖下去,杖毙!”
王瑗之脸色陡变,顾不得许多,迅疾出列:“丹青令检举定州军谋逆一事,有功于社稷,且谢饮玉才名远播,是士人表率……”
王瑗之字字句句皆在情理之中,皇帝满腔的怒火被慢慢抚平,他毕竟不是傻子,贸然杀掉谢琢的确不是聪明之举,尤其是……
他的视线瞥向一旁,谢首辅坐在那里,仿佛对此无动于衷,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谁都能看出皇帝的心思已经发生了变化,或许谢琢还是会死,但至少不是今天。
许多想煽风点火的人遗憾地按下了要说的话,再鼓动下去,只怕皇帝的怒火就要冲着他们来了。
他们不说,有个人却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