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秋哼了一声:“我临走的时候让你好好地活着,你偏不听。”

李眠云没有犹豫地答道:“师尊走了,我一个人如何活着?”

这样的话,李眠云说得认真,池先秋竟也不觉得古怪。

沉默了一会儿,李眠云换上干净衣裳,走到他面前:“师尊要睡下了吗?”

池先秋挪开眼前的枕头,一看他的模样,抬手拧了一下他的手臂,其实没怎么拧动,他胳膊上的肉硬。

李眠云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坐下:“师尊又怎么了?”

池先秋恼道:“你自己说我怎么了。”

李眠云看着他的脸,大约是在揣度他的心思,但看了半天,也没有猜出什么:“徒弟实在不知。”

池先秋抱着枕头,又拍了他一下:“谁睡觉还戴着面具的?你的脸有多不能让人看,连我也不能看?”

李眠云笑了笑:“师尊要看我的脸,不如先看看我的手?”

他说着就把双手伸到池先秋面前,池先秋也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轻声道:“就是因为看过了,才想看看你的脸。”

他低头看了看李眠云的双手,伤疤虬结,摸上去就十分粗糙。当然从前李眠云的手也不软不嫩,他常年练剑,手上剑伤与手茧也不在少数。

分明是修道之人,模样是年轻人的模样,一双手却生得如同老人的手。

池先秋叹了一声,按住他的手,探身向前,想要揭开他脸上的面具,李眠云下意识往后一靠,还是躲开了。

池先秋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师尊就看看,不会笑话你的。我大徒弟不管怎么样都俊俏,你让师尊看看,师尊心里也有数。”

李眠云抿着唇角,看着他,只唤了一声:“师尊。”

见他实在是不愿意,池先秋也不想勉强,最终收回了手:“也没事。那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