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铸咧嘴笑道,“小年,还记不记得当年在丹铜关,那个死活要跟你娘学剑的小叫花子?”
徐凤年平淡道:“不记得。”
赵铸一脸怨妇幽怨,蹲在地上咬手指,唉声叹气。
林红猿看得瞠目结舌。
在南疆,曾有密语在小范围流转,说是纳兰先生之所以愿意待在燕敕王府,是看中了赵铸的北上之志。
赵铸十二岁从军,自打他的父王为其彰显军功,帮他筑起第一座数颗头颅的小坟冢,随着赵铸的杀人如麻,聚集敌尸,封土高冢如楼,这些年连筑京观二十一座。
南疆蛮夷,无不臣服。
赵铸最爱做的事情,从来不是附庸风雅,而是带上数十扈从,偷偷南下,往往一去一返就是个把月,将一个个深藏蛮瘴之地的敌对寨子拔去,不留活口。
每当需要世子殿下出席的筵席盛事却没有出现,那所有人立即就明白了,咱们世子又溜出去宰人了。
可这时面对徐凤年,赵铸不知为何温良恭俭得一塌糊涂,抬起头哀伤道:“小年,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脱下裤子跟我比大小的好兄弟了。”
徐凤年骂道:“有欠钱十多年不还的兄弟?”
赵铸马上嬉笑起来,朝徐凤年丢过去一袋子铜钱,“还你。那会儿咱俩离别时,你说你要当大侠,还语重心长跟我说千万别从小叫花子变成老叫花子,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这袋子铜钱,我一颗子儿都没舍得花。”
徐凤年接住那只缝补厉害的布制钱囊,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