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吕祖遗言

徐凤年笑道:“徐刺史都能指着我的鼻子骂人。魏老前辈,你就别猜了。要不你陪我走一趟仙棺窟?一路上我有些发生在春秋年间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要问问你老人家。”

魏晋斜眼瞥了一下神意闲适的年轻人,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自己算是熟谙道门秘术,对于气机辨识有先天之忧,竟是仍然无法确知此人的境界高低。老人若非不敢莽撞出手,哪里有心情跟他闲聊这些废话。

徐凤年看了眼远处天空的几头鹰隼,说道:“再不去,恐怕就看不到糜奉节这位新指玄剑士的临终风采了。”

这个骇人听闻的内幕消息,终于让魏晋多年修道养性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那种沙场战阵磨砺而出的暴戾性子,全然浮出水面。

只是不等魏晋出手,就万事皆休。

一位面带悲悯满身更是仙佛气的女子缓缓走上山,望向徐凤年,柔声道:“糜奉节逃了。”

徐凤年气笑道:“他才是咱们幽州将军相中的大鱼,你倒是去抓啊。”

女子用纤细红绳系起满头青丝,辫如马尾随意挽在脖子上,她伸出手指,轻轻抹过悬到胸口的柔顺发丝,眼神平静。

徐凤年倒真没有那厚脸皮去把她当丫鬟使唤,对于这位女菩萨的袖手旁观,只能一笑置之,然后脚尖一点,一闪而逝。

魏晋也算饱经沧桑的老不死老家伙了,毕竟比起化名张巨仙的张公廉都要年长一辈,可身边年轻人说消失就消失,不提毫无征兆,事后更无丝毫气机起伏,简直比起听到糜奉节悄无声息跻身一品指玄境界还要匪夷所思!

沉剑窟主没有任何犹豫,丢了老巢,驮剑三十六柄,亡命逃窜。

树挪死,人挪活。

他在一品境界的门槛上辛辛苦苦呆了十六年,悟出自认意气十足的二十四剑,这才跨过那一步,但之后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一举跻身指玄!短短两年中,新得十二剑!

他既不想学那西蜀剑皇去跟北凉铁骑拼命,也不想给人牵清凉山,给那年轻藩王当一条走狗。

然后他给一名先前在符箓山上见过一面的年轻人拦下,听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言语:“你糜奉节有此境遇,原本不是你该得的,跟那位青城王一般无二,都是从北凉这儿借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