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妍妍低头看着自己今天这一身精心的打扮——不会走出声音的米色松糕鞋，素雅的小碎花长裙，米白色的短款水貂绒，再戴着一只细碎花的耳坠。
因为上一次搬东西的穿着不当，肖妍妍以为殷承珏应该是喜欢这类素雅单纯的装扮，所以她今天特地这么打扮。
肖妍妍觉得，但凡殷承珏肯抬头看她一眼，一定会一改之前那不太美好的初印象的。
然而，她忙活了一早上，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殷承珏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肖妍妍不由暗恨，鞋子发出的声音太小，也是一种折磨，因为这根本就没法吸引注意力！
“你就别费那份心了，没看到老板的微博吗？”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肖妍妍一转头，就看到了廖菲那张脸。
肖妍妍皱眉：“什么微博。”
廖菲：“老板早就名草有主啦，而且还恩爱着呢，你就别上赶着做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身份了吧。”
闻言，肖妍妍一脸不屑，冷哼一声，道：“这算什么，不到了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没看见吗？老板两手空空，戒指都没戴上呢，指不定是小打小闹，图个新鲜而已，我还是有机会的。”
廖菲嘴角一抽：“……你还真打算插足啊？你觉得老板真能看得上你？他只怕到现在都没认全你的名字吧？”
何止是没认全名字，肖妍妍甚至都没听过殷承珏叫她的姓……
殷承珏赶在下午开会之前就看完了那些递交上来的策划方案，都是关于如何制作《血雾》动画版的。
新公司招聘时首要招进动画制作专业的程序员，而且聘用的都是有过几年工作经验的员工，所以现在考虑的是画师。
动画制作这块公司能自己来，但是画师可以外聘，画师都有自己的风格，如果聘用专门的画师，风格过于单一，观众看多了肯定会审美疲劳，倒不如每制作一部动画，就在相关网站上择优，采取公开征集的策略，最后选择投票数最多的那位画师，聘用其参与那一部动画的构图。
“……如果赶时间，我们还可以将人设之外的场景构图外包出去，只要质量和原创方面没什么问题，速度就可以大大提升。”廖菲站在投屏前，快速地讲述了自己的策划方案：“公司刚起步，最需要的就是作品，而且是高质量作品，这样日后才会有更多的原创作品投入我们的公司，交由我们来制作，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殷承珏坐在下面，微微点头，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个策划案也是他比较满意的一个。
不过缺点就是比较麻烦，公司没有专门的画师，每一次都需要联系其他的画师，在交涉方面就需要一些时间，而且人设图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改完的，如果画师距离公司很远，只能网上沟通，也会消磨一定的时间。
殷承珏正想着这个问题，就听到有人出声打断了廖菲的演讲。
“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又是网上征集投票，又是联系画师的，万一最后选中的画师素质不好怎么办？拖慢的还不是制作的进度？倒不如聘用几个专门的画师，个人风格怎样不管，就找那些能善于模仿的，在网上找到最受欢迎的同人图，然后照着做人设图就可以了，公司内部便于管理，进度肯定会大大提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直接搞抄袭吗？”不等肖妍妍说完，廖菲就不赞同地皱眉，“你当别人都是瞎的吗？想要赶进度也不是这样赶的，为了进度连信用度都不要了吗？”
肖妍妍小心地看了殷承珏一眼，见殷承珏没有出声否决，还以为自己的说法得到了默认，不由撩了撩头发，一脸自得道：“你懂什么？现在绘图这种东西，撞色撞灵感的很多的，是不是抄的谁说得准？只要咬死了不承认，还不是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你们自己看看这些年出的几部大火剧，抄袭风波起来，双方读者们撕得死去活来，剧还不是照样播？钱还不是照样赚？风波过去了之后，出演抄袭剧的艺人火了，播出的剧撕着撕着也火了，闹来闹去，闹出来的都是热度，剧方照样赚得衣钵满盆，时间一长，人们都把这事给忘了，该得利的人不还是得利吗？”
肖妍妍自以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越说还越得劲：“这种事情换到人设图上也是一样的，文章有套路文，有套路梗，反正都没有设专利，谁用不都是用，这种打抄袭官司，肯定赢不了的，人设图也是一样的，谁规定配色不能雷同了，谁买了某种人物线条的专利了？只要咬定是想法雷同……”
“够了！”殷承珏狠狠拍桌：“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肖妍妍被吼得一惊，赶紧闭上了嘴。
她不明白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她之前所在的那个公司就是这么干的，她还看见他们打过几起官司，而且每次都赢了，所以她非但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种方式很有效。
廖菲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殷承珏赞同了肖妍妍的建议，她觉得自己应该考虑辞职了。
居然还把抄袭这种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甚至还想出了后续被人发现举报之后的各项处理办法，这种人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吧？
殷承珏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了肖妍妍，眉头皱得死紧：“不要觉得行窃的事情能处理妥当，就理所当然肆无忌惮的剽窃。”
肖妍妍被殷承珏这眼神吓到，赶紧表示自己刚才是想岔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提出这种不正当的建议。
虽然被肖妍妍打岔了，但好在会议最后还是顺利定下了执行方案。
《血雾》的动画人设图开启了全网征集，投票区域设置在了公信力比较强的绘稿网站，官网再将该投票网站的链接转到了几个流量大的社交平台，其中就有微博。
截稿日期是半个月之后，所以需要在短时间内把征图的消息发布出去，流量大的平台就是最好的传播手段。
看到自己喜欢的小说不但被拍成网剧，还要被制作成动画，而且人设图还是由全网票选，原著粉们纷纷过来支持，加上网剧《血雾》的第一季已经结束了，黑色的屏幕上浮现出一排大大的【第一季·完】的字样，把大家的心都被吊在这里，急需找到另一个方式来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