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白天赵甲第都在桃花挑看,佟夏当然就完全顾不生意了,跟屁虫一样黏在赵甲第身边,赵甲第自己挑了四本,佟夏推荐了三本,佟冬在午餐的时候推荐了两本,全部装在一只做工精美的环保袋里,到了晚饭的时间点,赵甲第车前玩笑道如果被灌酒了,晚就去你们家蹭住。佟夏当然一脸期待,一张脸蛋小娘子妩媚婉约着,十分自然动人,倒是佟冬脸色有些诡异,赵甲第只当做她觉得不方便没有深思。开车去了李檀小区,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估计是像母亲更多一些,光看着不像是李檀的闺女,高挑,不那么漂亮,顶多算清秀,不会给人惊喜,但看人的眼神比较锋芒毕露,不是那种喜欢遮掩含蓄的女孩,她一见到赵甲第没急着让客人进门,而是问道你怎么研究出来的?赵甲第诚实道让朋帮忙的。她撇了撇嘴,勉强接受这个说法,系着围裙的李檀从厨房露头笑道你们先聊着,最多十分钟搞定。赵甲第和李晴坐在在他看来最富鲜明个人风格的客厅,必须承受着女孩从头到脚从左到右的打量眼光,终于冒出一句让赵甲第冒冷汗的话语:你真的拿真枪教训过刘欣?赵甲第瞥向厨房那边,想把李大秘做成人肉包子,李晴阴险兮兮笑道等下还有一关等着你,如果过了,我就认可你这个客人,以后我们家门可以随时对你敞开。赵甲第一笑置之。
餐桌,气氛不错,看不出来她在跟父亲李檀打冷战,话题很宽泛,赵甲第接着漫无边际的聊天得知李晴初升高就去了伦敦,就读于一家女子私立寄宿高中,剑桥圣玛丽女子学校什么的,不算太著名,李晴成绩貌似不错,住单间,没什么朋圈,不喜欢购物,阅读面很杂,连网文都没放过,闲暇最多去赌场单独找点小乐子,但每次绝对都玩不大,不超过两百英镑,跟监护人关系很好,李檀在北京高层那边有不俗的口碑,一半是通过李晴的中年监护人夫妇传达去,这里头的潜心经营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李檀笑着说为了女儿专门去研究过网文里头的仙侠和职场文官场文,比较失望,仙侠修力不修性,修法不修道,都是下下乘法门,跟传统意义的儒释道偏离太多。商战和官场文稍微好点,其实不比一些畅销差。对此赵甲第是外行,插不嘴。李晴嗤之以鼻,冷笑道有本事你去写,不为难你,写本官场文,看有没有有小猫三两只看你的纪实文学。赵甲第拆台道我肯定去看。李晴一瞪眼,结果对赵甲第毫无杀伤力。始作俑者李檀呵呵一笑,乐得看见女儿和赵甲第意见不合,他是真怕宝贝闺女掉进赵甲第这个大火坑。晚饭结束,李晴看到赵甲第和父亲两个大老爷们很开心在那里洗碗洗筷,一脸无奈,坐在客厅啃苹果的她嘀咕了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赵甲第在客厅坐下后,看到父女两个一脸阴谋气息,心知不妙,打消喝杯茶的念头,主动请辞道:“不早了,还得开车去海,学校那边再见不到人就要发飙了。”
李檀拉住赵甲第,老神在在道:“不急,喝茶还是喝酒?别用要开车的借口,你喝了酒,我直接让司机送你去海,不麻烦。”
李晴去她的房间扛出一把二胡,微笑道:“赵甲第,你不是跟我爸说只卖艺不卖身吗?”
赵甲第苦笑道:“我是说不卖艺也不卖身。”
李檀很不负责任道:“难道是我听错了?那今天将错就错,甲第,你不吹嘘会二胡嘛,今天就证明一下,当饭钱了。来来来,小晴,茶不了,太麻烦,直接把茅台翻出来,给他倒一大杯。他要不给面子,以后来一次给他吃一次闭门羹。”
父女破天荒站在同一战线同仇敌忾,李檀拉住赵甲第不让他开溜,挖坑就不让可怜的八两同学轻易爬出坑了。李晴果真去拿了瓶还没拆开的茅台,半特供性质的好东西,先把新买来的二胡塞给赵甲第,然后很豪迈地啪一下倒了一大玻璃杯放他面前。骑虎难下的赵甲第笑道你们来真的?李晴信誓旦旦道不能再真了。落井下石的李大秘幸灾乐祸道我听女儿的。赵甲第也就不矫情幽怨了,试了一下手中红木二胡的音色,很纯净,要搞到这么一把二胡也算李晴花了血本看他笑话了,赵甲第一抬头,看到李檀靠着椅子似笑非笑,李晴则一脸经过掩饰的期待,坐在紫檀椅子的赵甲第端起杯子,一本正经道先润润嗓子,父女相视一笑,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赵甲第一口便喝掉半杯,李檀还好,李晴则瞠目结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白酒,茅台入口甘醇,但毕竟是没一点水分的53度啊,后劲一来,压不住的。
赵甲第一大口酒下肚后,摆出架势,娴熟而自然,闭眼睛,轻轻道:“词是李太白的《将进酒》,曲是自己谱的,两位看官就当民谣好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才听到第一句,李晴就被彻底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