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还真是得澄清一下,他私下里将沈常清叫来了:“你且看 。”是那串念珠, 季寒素将第一颗指给 沈常清看 。别人修为低了看 不得这东西, 但沈常清重生归来几乎等同于天生的仙魔双修, 这魔气 又来自于他体 内, 并不会 伤害到他。
只见第一颗与第二颗念珠上, 各多了一枚细小的白点, 若不仔细看 , 怕是不会 发现。
“师父, 这是……”
“正是最早两座城里的灵眼,如今灵眼已经扎根了。”
季寒素表面上露出意外, 实则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修真.世界里, 还是有君王的,但就像地球上 中世纪欧洲的君主登基需要教廷加冕一样,这世界里君王登基需要的是大宗门的首肯。
而除了大宗门庇护之下的君主,还有许多散落的小城市, 就比如过去多半年,季寒素走过的那些城市。庇护他们的是中小宗门,可能会有几个城市组成联盟,但却没有君主,算不得国家。那些城主,大多是宗门里前进无望小辈,也有一些是修真世家时代经营下来的领地。
因为这世界里修士与凡人战斗力的巨大落差,是没有什 么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事情的 任你领兵万千,修士一剑升天。
修士们治理,现在也有了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且修真的手段可祛蝗、降雨、引等等,风调雨顺基本上是没问题的,粮食的收成也是不错,但小毛病哪里都少不了。虽说心 思不正的贪婪之辈根本别想修得高深,可真正修行高深的修士,也不会 跟老百姓接触,那些底层的修士才 是最坑人的。
一座城市的民风如何,就看城主是不是愿意管人。季寒素看 似随意,实则挑拣的都是那些比较有良心的,并不因自己修行无望,就直接醉生梦死,不管百姓的城主。他临别时,留给 城主本人一些甜头,更是将他们个人的心 气 提起来。
至于灵眼,则不但对他们本人有好处,更对他们背后的小宗门或者家族是一个大大的助力。
无极宗这样的大宗门是看不上 灵眼的 无极宗有八十一条灵脉纵横交叠,组成了了庞大壮观的无极山脉,地球的大兴安岭在无极山脉面前也只是个弟弟。
但寻常宗门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那些小宗门,小家族,灵眼是很重要的。不止对当代的修行重要,经过灵眼的长时间洗濯,他们生育的后代也会 有更好的资质。甚至若是能好好培养灵眼,不过分消耗它,几百年上 千年之后,说不定灵眼还能培育出一条小小的灵脉。
季寒素在灵眼里自然是动了点手脚的,一点点的收集正气还是慢了些,不如直接将灵眼与一颗念珠连接,为灵眼增添了后继的灵气来源,反过来也能让当地的正气持续不断的冲刷灵眼。如今白点显现,说明城主没有在季寒素离开之后就再次放纵不管了,他们应该是也做了什 么,让当地的民心 安定,正念持续增长。
“不过,我还没问过你,你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魔气 ?”季寒素面色一变,为了不让沈常清继续纠缠下去,问了一个也算是点中了他痛处的问题。
沈常清心 里一紧,原以为师父会忽略了这个问题,谁承想还是躲不过,但他一咬牙还是硬着 头皮回答了:“是……在宗门的禁地里。”
季寒素皱眉:“你怎么会 去宗门的禁地?”
“呵呵……”沈常清傻笑。
季寒素又问:“修魔的功法你从何得来。”
“呃……我不小心掉进了禁地,然后发现的。”
“……”季寒素特别想对他说,找了盆来放在这,接一接你额头上的汗,都能养鱼了,“魔修之人,总说我们正道修士乃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他们魔修才是真正随心所欲,潇洒自在的真小人,你作何感想?”
“不过是那帮人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什 么伪君子 ,真小人的,师父你才 是真君子 !”
季寒素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一种被人贴上了好大一张金箔的感觉:“这和 君子 小人无关,不过是和力量有关罢了。人有了力量就会想拥有其它……”他看 了沈常清一眼,沈常清的汗水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朝下流了,“无论魔、道或者佛,我们修行都算是逆天,魔是彻底破罐子 破摔,只享受拥有力量带来的好处不管其他。道、佛则用其它手段尽量减少天道的敌视,增加这个时间公理与规则的认可,以期望能够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这种说法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但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沈常清忍不住点头:“师父说得对。”他忽然想到了季寒素那一大堆的学生,“所以……有些品性不好的师弟,师父你也会 收下。”
“他们不是品性不好,只是还没有闹清楚这世间的规则,也没有找到在这个规则中生存的正确手段。”他第一世的军中便常有发配来的犯人,各种各样的都有,在季寒素手里,这些犯人最终却都能成为保家卫国的悍勇之卒。到后来又经历几个世界,尤其是那几个带兵打仗的,不同时代,不同背景,不同敌人,可以说他练兵治军的手段已经炉火纯青,这些孩子,也被他当成了军官来培养。
“那为什 么您还会 赶走一些人呢?”沈常清下意识的问,问完了又有些惶恐。
可季寒素立刻回答了他:“你觉得,那些来收买他们的人,都是什么人?”
“当地的世家……”
“那你说,那些世家能给他们什么,而我又能给他们什么?”
“这……那些世家也看 出了师父您的不凡,他们只是想知道些您的喜好之类的,所以绝对不敢对您的徒弟说收他们入门,他们年纪又小美人计也是行不通的,也只是给他们些钱财。”沈常清模模糊糊好像是明白了,但又还差临门一脚,不算是真明白。
“对方给他们的不过是蝇头小利,与作为我徒弟所得的利益,是天差地别。即便年纪小,也该能想得明白,否则如何那许多的人里面,就那几个吃了人家的好处?拎不清、奇蠢无比、贪得无厌。这种人,没有必要花费我的时间精力。”
沈常清看 着 季寒素双目微敛,一脸淡漠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只觉得心 跳……漏了那么一拍:师父原来也有这么霸道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