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个族人停下脚步,孟清和刻意提高了声音,继续道:“连日来,大堂兄镇日驻足门前,愚弟一家紧闭门户仍无法安枕。而族中又有传言,家母闻听之后日夜以泪洗面。愚弟受些委屈无甚关碍,让家母忧心却非人子所为!愚弟实望大堂兄能体谅一二,莫再如此行事,不然愚弟便请里中老人评理!”
话落,深深一揖,语气极端的无奈,态度无比的诚恳,将一个饱受误解却又强自压抑愤怒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十二郎家徒四壁,大郎日日守望,十二郎一家连觉都睡不好……十二郎家的田地,好像有不少都归了大郎一家?
十二郎可是得了县中大令夸赞的纯孝之人,而大郎的人品?
几个族人站在路边,神情很是耐人寻味,看着孟清海的眼神恰似看着欲偷邻人家中肥鸡的黄鼠狼。
孟清海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张口欲辩,只能越描越黑。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黑,生平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孟清和损人的功力非同凡响,和学中诸人更不是一个段数。读书人还要顾及同窗面子,他却没这项顾虑。火力全开之下,饶是孟清海也招架不住。
怎么黑怎么来,怎么坑人怎么来,黑死拉倒,坑死算完。
反正孟清海也不是什么好心思,以理服人全无意义。
仔细想会发现他这番话中漏洞颇多,奈何八卦的兴奋点和真相永远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孟清海被气得肝火上升,孟清和却是心情舒畅。
就这心理素质,还想挑战“伪君子”这一高难度职业?
他是不是该把“君子剑”和“葵花宝典”的故事讲给这位听一听?
欲练神功,不想自宫,那是绝对不成的。
孟清海被晾在原地,孟清和确信,自今天开始,屯子里的流言又会换成新的版本。他不在乎自己,却要在乎家人。他从军以后,家中只剩女眷,能少点麻烦总是好的。
又走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孟清和终于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在两扇灰黑色的木门之前站定,气沉丹田,举手,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