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药果有大用。”
曾对沈瑄的决定抱怀疑态度的良医不免汗颜。亏他自认家学渊源,又得赵院判赏识,以为此行定会立下大功,或可升调入京,荣耀一门。过分骄傲,竟致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固执己见,险些贻误治病良机。
若无兴宁伯主张,定国公排除异议,患病的大部分官军,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酿成如此大祸,还想荣耀满门?免死充军都是侥幸。
思及此,良医出了一头冷汗,与数名同僚商量,该趁着大军整顿时日,到兴宁伯处告罪赔礼。
“兴宁伯远见卓识非我等能及。如我等之前所为,妄称一声医者,祖辈九泉之下也会蒙羞。”
“李兄所言甚至。”
随大军远征的良医,除少数奉职的医官,多是从惠民药局和民间医馆征调的医户。而立不惑之年者居多,年最高者也不过半百,医术只是一般,胜在有体力。
为军医者,定要跟着大军一路跋山涉水,上战场也不是稀奇事。医术再高,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也无法胜任。
从太医院请人?
皇帝批准,军汉也未必乐意。
耳顺古稀之龄的老人,一路跟着大军颠簸,委实不够人道。再者,在赵院判的带领下,太医们的钻研精神不断迈上新台阶,切了手指要在脑门上扎针,打喷嚏要在脑门上扎针,咳嗽两声依然要在脑门上扎针,再骁勇的军汉也会吃不消。
随军的良医,长期在军中行走,脾气性格多少也会受到感染,同寻常的大夫略有不同。
对此,大军上下都十分清楚,孟清和被当面指着鼻子叱问之后,也深有体会。
大明的文官有性格,良医也一样有性格。
医儒不分家,仔细想想,也挺有道理。
良医们知错就改,陆续到孟清和处赔礼道歉。虽然敢当面斥责兴宁伯草菅人命的不过两三人,持相同意见的始终占据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