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歪歪斜斜地倚在一棵枝叶稀少的秃头小树上,看着策马冲过去跟温石兰交手的沈楼,“你忘了,沈家祖上是干什么的。”
“嗯?”
沈家祖上,是土匪。
话音刚落,那边蛮人的粮草营突然吹起了号角。温石兰一惊,看向火光冲天的粮草营,“这就是你的计谋?毁了我的粮草?”
沈楼并不答话,继续稳稳地拦住温石兰的去路。那边粮草营的号角声断了,蛮人大军立时回防,将粮草从着火的营地里搬出来,被埋伏在路上的沈家小将捉了个正着。
傍晚的时候,东先生问了一句话:“三日之后的粮草从哪里调?”
沈楼看向对岸,那里便是现成的粮草。
目瞪口呆的钟有玉,忍不住感慨一番沈家土匪的本性难移,转头看向身边不停打哈欠的林信。月光照着那双浸了水汽的眼睛,显出几分不寻常的深蓝。
“割鹿侯的母亲是圣女……”
“朕也不知他为何能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
周良媛和元朔帝的话,忽然冒了出来。钟有玉舔了舔干涩的唇,“林不负,你娘是蛮人的圣女,会不会什么巫术?”
林信蹙眉,“你问这个作甚?”
“我爹死之前,曾经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钟有玉低声说道,远处的火光,映着与钟长夜有五分相似的脸,透出几分错乱的诡谲。
林信心中咯噔一声。沈楼重生回来,比他早了两年,在这两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林信重生那一年,所有被他捏碎魂魄的人才纷纷死去。
上古大阵的运行之道无法考究,但在沈楼回来那一刻,便已经开始轮回。据说天赋极高的人,可以隐隐感知天道。
钟有玉本是胡乱猜的,见林信脸色发白,瞬间有些头重脚轻,喉头发紧道:“当年你们都以为,是我爹派人追杀寻鹿侯,圣女的诅咒,会不会报应到我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