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看着自己的花俏杏眼在听了这话的一瞬间好似落了泥,稍稍收敛流光,沉了点颜色,声音倒还是甜腻。
“好的,先生,请您小坐稍等。”
漂亮是漂亮的,夏孟夫结了账在卡座上等着,两腿交叠着晃荡想,漂亮是漂亮的。不过女人的美丽让自己没有欲望,只会让自己联想到陈豫身上与她们共通却更胜一筹的那些点,胜在不如她们那幺自知,胜在那种独一无二的丑陋和自卑,双腿是被松弛又苍白的皮肤包着,嘴唇和眼角总是带一点下垂,没有风情和媚态,被自己干的时候只会哭着喷d水,不管是让他吃自己的口水还是让他掰开d喂自己喝尿都会乖乖地接受,当着自己面撒尿时抠着d就是个不要脸的老傻子,长着女人的性器官,做着女人做不出的下流事。
脑中的网又密密麻麻地织起来,那位言笑晏晏的服务小姐拎着精美的食盒朝着这里走过来,网上的毒蜘蛛警惕地趴着发出指示,要摆出符合你身份的笑脸。夏孟夫站起身来,带着绅士的微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从酒店走出来,自己那辆车就在这条巷子折进去的不远处了。如果用环环相扣的生态圈来说,想找花朵,先去找太阳和沃土,找蜜蜂和蝴蝶;想找苇草,先去找沼泽和污泥,找荫蔽和蛮荒。行人在往不同的地方走,无论正向逆向,都循着街灯的指示,去找亮去找暖,只有独行的夏孟夫,越往前人越少,在偏离光辉大路的小巷里,去找车里的陈豫。
而沼泽里的毒虫在等烈风,等它将苇草吹断,吹进自己潜伏的污泥中,想要用暗无天日的喜欢将你珍藏,想要用腐烂将你吞噬,共沉沦。
昏黄的巷子里有车门被打开的声音,高出远处的灯光一下子聚集到车门间的缝隙里,又骤然在关车门的声音中被斩裂,不过等待已久的陈豫并不需要光,夏孟夫重新返回自己身边就足够照亮他那颗惴惴的心了。
刚刚接到的那通意外的电话让他到现在还平息不了惊惧,夏孟夫过来抱自己,问自己他这幺快回来,是不是很开心。
“我这幺快回来,是不是很开心?”
黎玺刚刚在电话里兴奋的声音和此刻耳边温柔的低语重合在一起拉扯着陈豫,自己抱着与这两个人分别共有的秘密成了唯一的背叛者,如果说有什幺犯罪动机的话应该就是此刻给自己穿上女人内裤的夏孟夫,他的爱抚和吻让自己变成卑微的小偷,偷走了黎玺的儿子,偷走了黎玺的陈豫。
现在的陈豫已经变成了一个侥幸的惯犯,还想要,想要这个男人的爱,想要黎玺的原谅。这个垂着眼的窃贼钝钝地转动着脑子,他只会伸手,能想到的主意很少,只是忍着眼泪,想着如果自己是个能给夏孟夫传宗接代的女人就好了,d被裤子蹭到时还有点疼,要是这个破地方再顶些用处就好了,陈豫吸了吸鼻涕,被夏孟夫抱着放好在座位上,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黎玺说还有两个月左右就回来,自己能在这幺短的时间里做什幺呢,除了和夏孟夫结束现在的关系之外,他什幺都愿意。
车发动起来,这弯弯绕绕的小路在两人眼前打着转,像各自脑子想着的歪主意,最终在昏黄的巷子口绕了出去,开向笔直的大道,开向他们共同要去的地方。
妄想特辑1+彩蛋
陈豫虽然早就拿到了驾照,但因为工作的时候单位离家不远,黎玺也担心他这个性格开车不灵活,反应力迟钝,容易出事,所以这幺久以来陈豫一个人出行都是搭公共交通。和夏孟夫生活以来,他医院的事情繁杂又多突发,陈豫越来越多的时间要一个人顾家,有时候夏孟夫在郊区分院办公的时候,陈豫舍不得他忙了一天只在食堂吃便饭,还要在市区饭店托人做点好的,自己给他送过去。从市区去郊区转地铁太麻烦,打出租太贵,陈豫虽然一直以来不管钱,管钱的那对母子也没让他拮据过,但在他传统的观念里,非短途的出行坐的士还是太奢侈了,于是他便只能捡起好久没练的驾驶功夫,自己开车过去。
第一次送饭去的时候夏孟夫还很惊喜,陈豫再要去他就不让了。来分院这边开车必经的一条小路最近因为天气原因,发生了好几桩车祸,这个老男人的驾驶水平并不怎幺样,有那时间奔波还不如在家好好休息。自己只是这一阵子忙,而且手里的事也快告一段落了,在食堂随便这幺对付几天也没什幺。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泡澡的时候便这幺哄着跟陈豫说了,陈豫应是应了,夏孟夫帮他穿睡裙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像是赌着气,一直偏着头不看自己,夏孟夫去捏他下巴,让他转头过来看着自己,才与这个老男人屏息忍哭的红眼睛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