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瞳孔都放大了,额头上还在不断往外渗着汗珠,于思远被吓了一跳,完全没起疑,赶紧就带他去了卫生间。
纪峣不等于思远关心,一进去就立马反手锁门,靠在门上缓了大约半分钟,才稳住理智,掏出了手机。
电话里传出张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纪峣手脚发软,手指还在轻微的颤抖,心跳也快得过份——这是肾上腺素飙升造成的。
他用力按住自己连手机都拿不稳的手,脸色苍白如纸:“张鹤,我想逃跑。”
张鹤正在玩电脑,听到纪峣声音不太对,也严肃起来。他强退了游戏,坐直身体:“怎么说?”
纪峣显然还没平静下来,说话因为过份激动而有点结巴,不过逻辑倒是很清晰,表述还算有条理。
“……”张鹤听完事情始末以后,消化了一秒钟,罕见地没有冷嘲热讽——平时逮着纪峣的痛脚猛踩没什么,但今天这个,显然是大事,张鹤不可能在这种关头损他。
他问纪峣:“所以,你想逃跑?”
纪峣滑坐在地,他揉着头发,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今天于思远带我见家长,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那么热情……于思远都高兴疯了……我也很想认识他们……明明我已经打算收心了……我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为什么他们是兄弟……我一会要怎么面对他们?蒋秋桐看到我,会不会直接掀桌子走人?他们感情那么好……”
他抱着头,几乎要崩溃了。
这个突发事件,对纪峣的打击是巨大的。
在他打算收心,安安分分跟于思远过日子,计划好了未来的当口,现实忽然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把他打得晕头转向,告诉他,你想多了。
他简直没法想象……一会儿,当蒋秋桐看见他时,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这对兄弟?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