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情况,可不像他梦里那样悠闲,那是充满紧张与恐怖的一夜,他在那时候也根本没有空余去思考什么,只能一直跑一直跑,跑去有人的地方。他也不是等着被狼人发现才跑的,他几乎在意识到情况不合理的同时就立刻转身就走了,稍微走远了几步后就后怕得跑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可后来还没等他多久,就感觉到狼人追来了,然后他自然是疯了一般地继续逃。他中途甚至差点被抓到了好几回,好几次被那爪子上的鲜血溅到了身上、脸上、头发上。如果不是夜晚没人注意,他穿的又是黑色,等回去的时候大概就会被人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吧。
甚至最后一次那爪子都像是要立刻将他撕裂成两半……可到最后却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他为何能真的逃脱,难道是因为那狼人在抓住他后并不是用爪子划破他的血肉,而是将他甩了出去?后来他反应过来后是立刻爬起来继续跑了,并没有回头看过……等他逃到人多的地方后,狼人也再没出现过了。
……直到这两天。
他已经无法再装作没有经历过那一晚的事情了。
想到这两天的遭遇,安久新有些发空的眼颤了颤,白了脸,下意识地咬紧了唇。
该是时候认清现实了,他不能再逃避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是没有用的,像梦里那样站在原地不动是不行的。
既然连狼人那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都有了,那么有什么他无法理解的超出常识范围的办法能潜入自己家里也不奇怪了。会有人这样猖狂地、无所顾忌地对他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了。
那种糟糕的事,再也不想经历了……
闭上眼,安久新安静地仍是窝在沙发里躺了许久。
等再度睁开眼时,安久新浅蓝色的眼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受现实了的原因,对于那些事,他当然还是……但却能坦诚地承认自己确实经历过了这种事,不像昨天醒来后,自己骗自己的装作什么都没有。
虽然还是不安,还是害怕,还是恐惧,还是厌恶,但却忽然有了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觉。
但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他并不是一个会主动出击的人,他这个人总是十分被动的,在幼时自己主动去找父母却总是被拒绝、他只能等着他们来找自己后,他就……现在的他总是想维持原状就好,拒绝别人,拒绝可能带来变数的选择。
就像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即使茫然,他还是不想对任何人求助。
而且,即使对他人求助,恐怕也是没有用的……先前他不愿多想,但现在仔细想想有些事情越发地让他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