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落低喘,声音里夹着痛苦的呼吸,“流个鸡儿鼻涕啊,你爷们差点让孙子们给镖死。”
“没死就成,赶紧走,我没刀了。”萧珧右手从后边伸出去,环住卫落的腰,撑着人腰间甲胄,本来是被卫落护在身体底下,现在变成萧珧架着卫落胳膊,把大部分重量都卸到自己身上,“哨塔不远了,撑着点儿。”
两人在夜色隐蔽下在密林里穿行,身后乱箭纷飞,擦着耳垂腋下飞过去,每一步都在跟天争命,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就直接被后边的散箭给贯穿了后心,戳出个透明窟窿来。
血滴一滴一滴淌进萧珧后背的衣裳里,滚烫的热血温着萧珧后背,逃着逃着,萧珧鼻子一酸,用力抓住卫落的右手,十指相扣,哽着声音道,“别流血了…我晕血…别流了…”
卫落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认识你六年咋没听说过你晕血…”
“我、我就晕你的血!”萧珧咬咬牙,袖口里滑出两把飞刀,拇指一捻,把薄铁刀片分开,反手逆着冷箭来向飞出去,两声惨叫淹没在密林深处。
袖里还剩四把飞刀,用完就彻底手无寸铁了。
胳膊上的伤口开始渗出发黑的血,萧珧嗅到一股极淡的药味,回头看卫落伤口,伤口边缘血肉已经发黑发紫。
“妈的…箭头上涂了毒了…”萧珧后牙咬得咯咯响,两把飞刀落进手心。
卫落嘴唇发白,按住萧珧的手,“憋着急,没事,问题不大。飞刀留着保命呢,我不在了你得活着,你小子是督察。”
“这问题还不大呐,你心真他妈够大的。”萧珧从腰带里翻出个药瓶,倒出颗翠绿的药丸塞进卫落嘴里,“萃毒丹药,我就这一粒儿,老爷子一共就做了两粒儿。”
卫落叼着那丹药凑到萧珧旁边,“喏,给你咬半拉去。”
“我咬…老子想把你鸡儿咬下来…”萧珧一手掰着卫落的头,偏头把嘴贴上去,舌尖一顶,把药丸戳进卫落嘴里,逼着人咽了。
密林中闪过几道黑影,霎时十几个手拿弯刀的西允人围住去路,再转身,后路也被同样的弯刀手切断,卫落扫视周围一圈人,每个人太阳穴上都烙着一只睁大的眼睛图案,身形魁梧,散发着冷峻戾气,手中弯刀刃带血光。
跟那些普通狼兵气势完全不同,这些都是训练有素刀口舔血的西允高手。
卫落右手攥紧了暮光的柄,萧珧指间夹着密密麻麻的飞针,冷冷扫视周围缓缓逼近的西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