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来,似乎有些怅然,不过更多的是放下心来。明明是自己多想了,刨烙喜欢的是女人,是自己胡思乱想,刨烙只是把他当好朋友好兄弟的。一定是。

刨烙一觉睡到中午,沈液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正端着暖瓶倒水。一见人回来,就忍不住盯着他看,那是一种心虚的讨好的眼神,想急于解释却不敢擅自开口的神情。

沈液很多年后,有时候会想起那个眼神,那时候刨烙敬他重他,一句话不敢多说,说重了怕惹他不高兴。何其珍重的一颗心。

沈液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小家子气,太不近人情了,脑子里还乱七八糟的瞎想,误会人还不给人解释的空间。

终于,他鼓起气,刚要开口。

刨烙见况,忽然一紧张,扔下水壶就往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臂,“我……”。

他还没说完这个字,就听见热水瓶掉在地上砸碎的声音。

准确说,床头柜上水瓶没放稳,从刨烙的床上滚了下去,热水撒了一床后,结结实实又滚到地上,就此完结了它此生的光荣使命。

刨烙转过头,继续,“我,我……”,却说不出来了。

沈液安静的止住他,“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清理一下地面。”

沈液那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他以为或许是因为被暖水瓶砸碎的声响吓到了。

“床湿了怎么办?”

一同从下午的实践课回来的刨烙和沈液还没进门。刨烙忽然说到。

沈液皱起眉,“你没拿去晒么?”

刨烙一副理所应当大少爷的模样,“这我哪懂啊。”

果然,被褥湿踏踏的,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了,但是北方的春末夏初,太阳一落就又会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