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烙西装革履的在一家馄饨摊儿旁坐了下。

城市中心的夜晚,钢筋水泥丛林里的巷子口,很多白领加班族都会到这样的小饭摊吃一碗宵夜再回住处。

原本下了大雨,宵夜老板都准备收摊了。看到刨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下只要了一碗馄饨面。

又开火煮面。

刨烙很久没吃过路边摊了。有十多年。

“年轻人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生活压力再大,房价再高,天晴了又是一条好汉,” 馄饨老板把饭放下,也没走,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点燃一只烟。神情悠然,似乎在回忆往事。

刨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又放下了,回忆里的味道再好,也只是回忆里。吃惯了珍馐,这些寻常的东西到底是难入口。

馄饨老板眯着眼睛看他,半晌笑起来,走到炉子旁拿出一个塑料袋,又从一锅温水里拿出一个小酒瓶。

“不合口味就算了,我手艺我知道,有人爱吃就有人不爱吃。给你尝尝这个,这我十几年前在南方学到的。当时吃到后,就一定要跟人家学,磨了好几个月才学会……”

袋子打开放在一个盘子里,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盐水鸭。酒壶打开倒在一次性杯子里,已经温热好的黄酒。

“尝尝看,我给自己准备的宵夜,北方人不太爱这口,你这长相,南方人?江浙的?”

刨烙向来学不会体贴人,也没让一让,也不管人家吃不吃,更没道谢,自己加了一筷子。

一尝,干脆把盘子拉过来,一个人吃起来。

店老板笑起来,“识货,”说着把酒给了他一杯。

温热的酒就在口中化开。驱散了雨气寒气。

一口凉鸭子,一口热酒,绝配。

店老板一边抽烟一边喝酒,这样的夜可能也勾起来他的青春和回忆。眼神不禁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