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珠一听提到了三郎,面上的笑容顿时就暖了,连说:“不会的,夫人是大善人,花府人人都好,三郎更是个讲理的好孩子,决计不会说出这种没轻没重的话。”
一番话说得花容氏和张嬷嬷都笑了。
借着烛光花容氏看到兰珠放在小几子上的鞋样子,看那大小,花容氏已然心中明白,拿了在手中赞道:“好密实的针脚,是给三郎做的?”
兰珠笑的慈爱,点了点头。
“你待三郎可真好,比我这做娘的还周到,我现在手里只忙得过来给老爷和老幺做了两双,三郎我都许久没给她做鞋了。虽然翠绿心热帮三郎做过一回,可毕竟人小力气也弱,那鞋底子勒的不密实,三郎又是个喜欢乱跑的,没穿几回就松散了,我看兰珠大姐你做的可真是好,针脚又细密紧实,穿个七八年都没问题。”
三人又是一笑,而后花容氏又扯到了今日之事上,对兰珠能在她不在家时帮忙处理府中诸事感激不尽。
兰珠说:“我也是心知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最是宅心仁厚,若是一般的多疑胡想的我也不敢揽这事,今日也只是凑巧听到前院一团乱嚷,我看就翠红一个小丫头急的满头大汗这才出了声,其实都是寻常小事,夫人不必道谢,只不过翠红年纪小没处理过这事,等磨个一二年,自然老练了。”
花容氏又说了今儿个突然离府的缘由,直言恐怕要忙到周老太太头七放能歇下来,家中的事还有赖兰珠大姐多多照应。
兰珠自是推辞一番,花容氏又说了好些客气话,兰珠这才应了。
花容氏和张嬷嬷临走时,花容氏又拉了她的手说:“等年后我们闲了下来,你要是再做活咱们就夜里一起,这样既省了油钱,又能一处唠嗑闲话,岂不有趣?”
兰珠笑着应了,送了二人出了房门,还要再送被花容氏赶了回去,兰珠回了房正准备上炕休息,岂料张嬷嬷又从厨房引了碳送到她屋内,兰珠推脱着不需要。张嬷嬷便笑着拉了她的手,“要不,你夜里就和我歇在一处,况我那老头子在庄子里,一年里也回不来几趟,咱们一个被窝里取暖,你还能陪我说说话,只怕你别嫌我是个老婆子啰嗦。”
兰珠笑道:“哪敢嫌你,说来我虽则比您年轻个二十多岁,可看上去比您还老,而且曾经我还是个烂臭的叫花子,我只怕你嫌我。”
话说花容氏这一忙真真就忙到了周家老太太头七才歇了下来,而此时也已经年二十八了。
官家的太太们私底下都在替花容氏打抱不平,议论周夫人是个不懂事的,不通情理。若是没有兰珠或许花容氏心里也会有几分怨言,可现在府中诸事皆被兰珠料理的井井有条,竟比原先还要细致妥帖,花容氏放了心,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况且周夫人虽然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可待人却是个实心眼,自花容氏回去后,第二日便打发人送了两大车年货过来,感激花容氏这几日的不辞辛苦。
而花容氏回了家,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兰珠说话,言辞恳切的请她留下,希望她从今后就将花府当成自己的家。并就上回她刻意避开了兰珠的请求跟她道了歉,直说自己那会儿对她还不了解,生怕她来历不明对家里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