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义正是太医院院使,可不是说请就请得动的,还是宁老爷见小儿子一直醒不来,心中惶恐,辗转托了烈亲王帮忙才请了来。当下自然怠慢不得,先是请到正厅奉茶,又说了诸多客套话,并奉承着夸赞了姜清源几句。相形之下,花吟就跟多余的人一般。不过她也不在意,只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并不多言一句。姜义正冷眼旁观,心中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却也不表露,只道:“宁大人,闲话日后再续,容老夫先去看看二公子。”宁老爷自是迫不及待,急急将姜义正引到后室。
花吟落后几人数步,与宁一山并肩而行。
宁一山一直对花吟心存好奇,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花吟刚巧看向他,见他看向自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大公子,您那日从醉满楼带回的那位姑娘呢?她现在可好?”
宁一山顿了下,他先前还在奇怪这花小大夫怎么就不请自来了,现下明白过来,道:“我并未为难她,只是半山他到现在也未醒转过来,我娘和我弟媳恨的不行,待过几日我家兄弟好转了,我自然会放了她,花大夫请放心。”
花吟哪能放心的下,旁人不说,这云裳的脾性她可是了如指掌,她要是恨上谁,什么样的阴损招式使不出来,况,云裳对宁半山不仅有“恨”还有“爱”。
花吟还要再说,却听的前方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那宁老爷先行一步,不一刻传来他的说话声,大意是责骂妻子不该悲泣惹的老母亲伤怀等等诸语。
宁夫人没说话,倒是另一道女声哑着嗓子不满的叫嚷了起来,“公公好铁石心肠,半山都这样了,你还不许人哭了?呜呜……反正半山要是不行了,守寡的是我,你们是无所谓,没了半山你们还有一个儿子养老送终,可怜我就只有半山一个相公……呜呜呜……”
宁老爷气的不行,又不好发作,直说太医院院使大人到了,忙打发一众女眷回避。
过了好一刻,宁老爷才出来,面上难堪,姜义正神色不变,敛眉抿唇,老持稳重。倒是姜清源肩头一耸,差点笑出声,被祖父一瞪,头皮一麻,再不敢造次。姜义正眼角的余光扫到花吟,见她面上无甚表情,只微微蹙了眉头,姜义正点了点头,转回目光。
宁家人将姜义正祖孙及跟随的俩个童子请到室内后便退了出去。
姜家的规矩,看诊的时候不准外人在场,一是怕打扰,二是防备偷师。花吟深知姜家规矩,方才众人进去时她并未跟随,而是自动站在了门外。
岂料,宁家人出来后,不一会,姜清源也推门出了来,喊花吟进去,花吟大感意外,姜清源倒是异常高兴的样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祖父似乎挺喜欢你的样子。”
话未多说就听得里头传来咳嗽声,姜清源指了指耳朵又朝花吟眨了眨眼,不再多言。
室内,姜义正神情专注的将宁半山诊查了遍,临了,接过弟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未置一词,而是指向姜清源,“清源,你也过来看看,将你的诊查结果告诉我。”
姜清源领命,检查过后,滔滔不绝说了诸多,姜义正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又指向花吟,“你,也过去看看。”
花吟又是一呆,姜清源却笑了,不断的朝她使眼色,见她一时呆住未动,恨不得上前拉她过去。
总算花吟回过神,先是就这姜家的脉诊替宁半山诊了脉,而后竟扶起他,喊了小童过来撑住他的后背,小童犹豫了下,见姜义正朝自己点了点头,便小步跑过去照做了,花吟全身心都在病人身上,无暇分心多想,开了药箱捻了针灸,扎上了他头上几处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