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最便宜的房子也要八百一个月,押一付三,你怎么租?”
“我可以住旅馆。”他懒洋洋地说,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
“学校附近的旅馆大都是学生情侣开房睡过的。”我问他:“你确定你受得了?”
郑家的好家教,连酒店的总统套房都懒得住,嫌东西是别人睡过的,什么都要全新的。郑家招待客人用的都是新的棉床单,一次就扔。我说出来,不过是希望他知难而退而已。
郑敖坐在地上,屈着腿靠着墙壁,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挡着客厅来的灯光,头发是垂下来的,很困的样子。
“那我就睡这里好了。”他从善如流地说到,顺便还懒洋洋地把地上不知道是谁扔的塑料袋扔到一边,算是在给他的“卧室”搞卫生了。客厅的光照过来,我这才发现那件风衣被他垫在下面,已经和咸菜差不多了。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楼道穿堂风一吹,我穿着羊毛的睡衣睡裤都觉得凉。
我站着门口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却安之若素,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不忘吩咐我:“我明天八点要上班,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我被他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得摔上了门,在客厅转了两圈,拿起沙发上的毯子,感觉轻了点,又去衣柜上面翻了一床被子来。
我再打开门的时候,他大概以为我是叫他进去的,嘴角勾起笑容来。
我把手上的毯子被子劈头扔了下去。
“毯子垫,被子盖,”我冷冷地说:“别装可怜,你冻死了我都不会让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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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
楼道里阳光灿烂,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诶。”睿睿惊呼了一声。
他也认出来了,那被挂在楼道扶手上的,是我们家的被子和毯子,被子还好,勉强叠得算整齐,毯子因为是不规则图形的,怎么叠也就那样,最后叠毯子的人大概自暴自弃了,团成一团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