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闻言问道:“既是寻珠大爷,又来我这处做甚?”
贾蓉听罢忙地向身后的贾蔷递了个眼色,贾蔷见状会意,上前对贾琏说道:“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托了珍大爷的面委派了侄儿,带领着赖管家两个儿子,还有单聘仁、卜固修两个清客相公,一同前往,所以命我来见见大叔,结果也没见着……”
贾琏闻言将贾蔷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笑道:“你能干这一行么?这个事虽不算甚大,里头大有藏掖的。”
贾蔷讪笑着对曰:“只好学习着办罢了。”
贾蓉在身旁灯影下悄拉凤姐衣襟,凤姐明了,遂笑着对贾琏说道:“你太操心了,难道珍大爷比咱们还不会用人?偏你又怕他不在行了。何况这事儿也轮不着你说了算的,头上好歹有珠大爷看着呢,我们插什么话?何况孩子们已长得这么大了,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珍大爷派他去,自有其道理。”
贾琏则道:“自然是这样,我这并不是驳回,只少不得替他筹算筹算。”又问:“这一项银子动哪一处的?”
贾蔷答:“方才也议到这里。赖爷爷说,竟不用从京里带下去,江南甄家还收着我们五万银子。明日写一封书信会票我们带去,先支三万,下剩二万存着,等置办花烛、彩灯并各色帘栊帐幔的使费。”
贾琏点头道:“这主意好。”
凤姐闻言忙向贾蔷道:“既这样,我有两个在行妥当人,你就带他们去办,这个便宜了你呢。”
贾蔷听罢赔笑道:“我正想去何处讨两个人呢,珠大叔人又不在,婶婶这里就送来了。”说罢又问名字。
凤姐便询问一旁的赵嬷嬷,彼时赵嬷嬷已听得呆了,平儿忙笑推她,她方才醒悟过来,答道:“一个叫赵天栋,一个叫赵天梁。”
凤姐又转头吩咐:“可别忘了,我可干我的去了。之后若是珠大爷问起,你便说这是二爷的奶哥哥,大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明白的。”说罢便出去了。
一旁贾蓉忙跟出来,又悄悄向凤姐道:“婶子要什么东西,吩咐我,开了帐给蔷兄弟带了去,叫他按帐置办了来。”
凤姐笑道:“别放你娘的屁!我的东西还没处撂呢,稀罕你们鬼鬼祟祟的?”说着径自去了。
这边贾蔷又压低嗓音,对贾琏附耳说道,“侄儿这不是趁着大叔不在,赶着来二叔这儿‘听候差遣’吗?二叔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侄儿,侄儿顺便置办来孝敬叔叔。”
贾琏笑道:“你别兴头,才学会办事,倒先学会了这把戏。头上镇山太岁回来了,哪儿还像我当家时那般自在,你且悠着些罢……”言毕,打发他二人去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