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红楼之珠玉 M的马甲君 3212 字 2022-08-21

随后朱学笃与马文信率领一队亲兵,化装成小兵模样,当日夜里便偷偷潜出江都城,南下飞骑赶往江宁府。而在临走之时,朱学笃又于房内留书,命江都守将开门献城。

另一边,王师大营中,中军帐内,五皇子正与一干部众商议破除十面埋伏阵之法,尚未谋划万全,便闻账外探马来报曰今日江都城贼兵自天明起便大开城门,持了城中官印来献城。五皇子等人闻罢此言大感意外,忙不迭将投诚的贼兵召来询问,只道是两日前那朱学笃还欲以十面埋伏阵与王师一较高下,奈何今日已然放弃。不料却闻那贼兵答曰那朱学笃已然于昨日夜里留书弃城出走,现下已不知去向。五皇子闻罢此言尚未寻思明白,便又闻帐外来报曰扬州守将胥瑞瑢并幕僚杨鸿吉前来献城投降。座上五皇子闻罢这话将身子往了帐中主座上缓缓一靠,微眯凤眸,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本王便也明白那朱学笃为何弃城而逃了……”言毕便下令允胥、杨二人进帐。

胥瑞瑢并了杨鸿吉二人入帐后自是向主座上那人行礼,只见此番五皇子身着一袭绛色曳撒,外罩对襟无袖织金龙纹罩甲,大刀金马地坐于主座之上,不怒自威,听罢他二人之言,不过冷笑一声对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二人今日献城来投,所谓归还城池,可知我朝土地何曾属于尔等?所谓‘弃邪归正、弃暗投明’,亦难掩败降之卒,抗逆谋反之罪!……何况尔等于尔原主而言,乃是随新主而反弑原主,背主弃义、不忠不诚之人;而作为我朝臣民,则是谋逆作乱、残杀百姓之罪,如尔等这般不忠不义、犯上谋逆之贼,即便今日开城投降,这等不忠不义之行止,于情于理,皆难以相待。此番尔等既来投诚,本王且赦尔等谋逆之罪,放尔等自去。”

座下二人闻罢,心下却是大失所望。之前只盼着此番投靠朝廷,朝廷能委以他二人重任。既然马氏政权不成气候,此番若是能协助王师剿灭江淮马氏政权,便可就此向朝廷邀功,届时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不料此番纳降,五皇子虽免他二人之罪,却也并不接纳他二人,仍令他二人自来自去。如此一来,胥杨二人竟成了个两头不是人,既不被王师接纳,又不敢再回镇江投奔马文梦,遂只得往了别处躲藏。

那马文梦闻罢胥杨二人献城叛逃的消息,不禁勃然大怒,忙不迭便下令手下士兵往了各处缉拿他二人,若是捉住,便也不必问罪,即刻问斩。他二人领着一队亲兵每日里只得东躲西藏,均是万分狼狈。而那胥瑞瑢对于献城投降之事早已是悔恨不已,事已至此,到底悔亦无用,每日里俱是这般担惊受怕、居无定所,便也不禁埋怨起当初从旁怂恿自己献城纳降的杨鸿吉。一日,胥瑞瑢因与杨鸿吉发生口角争执,那胥瑞瑢一怒之下竟举剑将杨鸿吉刺死。事后待他回过神来,却又后悔不迭,至此终于惟剩自己单骑一人并了十数名亲卫。此番终觉自己是走投无路,于是自刎身亡。

☆、第六十五回 水淹高邮泪洒扬州(五)

另一边却说王师骤得江都主将逃逸并扬州主将纳降之事,当时省去了攻城的麻烦,五皇子随即便领兵入城,轻而易举地便接管了此二城。此外五皇子又调兵遣将,命麾下将士领兵收复了扬州府周遭数城并围剿残余逆贼。而此番扬州城的百姓因尚未经受攻城的战乱,与了当初在淮安所见光景自是不同,倾城而出迎接王师。五皇子自是下令大军驻扎城外,禁止入城叨扰百姓,惟率领手下官员部众并三千亲卫入驻扬州府衙,沿途亦是抚慰城中百姓,又拟定奏折将此间战况上报景治帝。

却说此番忘嗔亦是随王师进驻扬州城。入城不久,五皇子闲暇之余便邀忘嗔对弈,期间忘嗔提出辞行北上,五皇子百般挽留,然忘嗔则道:“如今王爷大军亦已占据江淮地区最为紧要之处的城池,惟剩镇江、江宁几处孤城,黄巾末日将近,王师胜利指日可待。之后的战役王爷亦无需贫道再行相助亦可得胜,便是期间有些许波折,王爷吉人天相,亦可逢凶化吉、绝处逢生……”

五皇子则道:“本王尚未与道长商议出最佳的破解十面埋伏阵之法,道长又何必急于就此拜别?”

忘嗔笑道:“王爷足智多谋,对此阵已是晓然明了,又何需贫道从旁相帮。贫道此来,本只为瞧上一番珠哥儿,然自贫道于盱眙拜见王爷伊始,蒙王爷盛情款待,期间贫道亦是过得分外怡然自得,对此贫道感激不尽。然出家之人,俱超然于世,本不该涉足太多是非纷争,何况战争终致使生灵涂炭,此番贫道介入此事,亦是罪过;此番不瞒王爷,此前贫道亦曾占了一卦,卦象显示近日里扬州城频发血光之灾,出家之人,到底不欲见此情景……”

五皇子闻言倒也不以为意,只道是习武之人多年征战,何时不是经历着腥风血雨、剑起头落。然忘嗔言已至此,五皇子便也知晓挽留无用,遂只得说道:“道长既是去意已决,本王若是强留,岂非成了不识趣之人,遂只得与道长就此拜别。道长既欲明日北上,本王便遣一队官兵护送道长北上。”

忘嗔听罢对曰:“如此贫道多谢王爷盛情。”

二人又落了几子,期间转而另言一事,五皇子开口说道:“本王听闻道长善相,能审格局、观气色,而占人命数,可是事实?”

忘嗔则答:“若说善相,贫道则是愧不敢当,此技尚且不及承祚,不过略懂皮毛耳。”

五皇子笑曰:“道长大可不必自谦,本王自是知晓道长当初为贾鸿仪扶乩占命一事,京师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既如此,道长又如何自谦曰自己不善相?”

忘嗔则道:“若如王爷所言哥儿之事,贫道倒也略知一二,扶乩之事尚需天意,珠哥儿来历不凡,命中带劫,因而尚可妄自以凡人之资叩问天意。然即便如此,亦只算出哥儿命中情劫,至于他命数如何,贫道亦始终无法勘透。再如玉哥儿,贫道亦略知几许,亦是生得不凡之人,来历更是蹊跷,文星照命,峻骨奇姿,学富五车,文堪千古,一生仕途平顺,官运亨通。又如贫道好友邵承祚,属东方氐土貉,氐宿又名天根,乃是苍龙胸星之精,博学而善谋略。坐北能交好运,逢南必主凶灾。只承祚一生时乖命蹇,身怀长技,奈何时不遇人……”

五皇子听罢忘嗔之言亦是大有兴味,忙不迭对曰:“听道长如此道来,道长当是精于观命相面了,如此道长不妨观一观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