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谨言的话合情合理,让方才还为陆大哥捏一把冷汗的方烈稍稍安下心来,然而他又追问道:“赵长龄分明是捏住了陆大哥的把柄,这等下作之人……”
郑谨言拍了拍方烈的肩膀:“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你我二人此时却也无计可施,不如先将药带回凌霄山,以医治教主为重,等他康复后再做打算。”
虽然不甘心就此作罢,但此时受制于人,方烈也不得不暂时按下。
与方烈和郑谨言打闹一晚后,恋恋不舍的笙儿才被陆九重抱了回来。
正在陆九重绞尽脑汁今晚该为笙儿讲什幺睡前故事时,小床上的笙儿就已经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陆九重笑着摇摇头。
他坐在笙儿小床前,轻凝视起了沉睡中的幼童,这无邪的睡脸让陆九重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在这宛若地狱的牢笼中,只有笙儿的笑容能慰藉陆九重的心。
四年了。他被关在这牢笼之中也已经四年了。
弹指间,昔日青涩的少年长成与自已一般身高的青年,初生的婴儿长成睡在这榻上的孩童。
陆九重还依稀记得自己诞下笙儿的那日,撕裂身体的疼痛让陆九重以为自己大约就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死亡并没有让陆九重感到恐惧,相反,他反而感觉到了欣喜:他终于要解脱了,而赵长龄再也无法用几十条性命威胁他了。
意识濒临消散时,他似乎听到了哭声。那哭声悲痛欲绝,却又忽远忽近,让人听不清究竟是谁在哭泣。
接着就听到那人带着哭腔喊道:“陆九重你若是就这样死掉,我绝不放过张家上上下下几十口性命,还有你那无缘的小舅子,我必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害死你那未婚妻还不够,还想要害死她家中几十条性命吗!”
像是还嫌不够似的又补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丧心病狂的恶徒。陆九重心想。
何况那夜玷污婉玉的也不是我。陆九重心想。然而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无力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