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望肯定了江子城的猜测:“我自小寄人篱下,被我母亲那边的远亲养大。大人说话从不避讳我,我从小就知道她是未婚先孕,她不要我了。那时候我还小,对父母……还有期待,总觉得他们一定是有苦衷的。”
男人停了停,像是在消磨那份情绪:“你走后没多久,谢长安就派了部下来找我。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来到大城市。结果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他唯一的孩子。”
江子城在被子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正值青春期、又成长在复杂环境中的少年,远比同龄人早熟的多。对于自小期望家庭温暖的他来说,这份打击不仅让他的梦想破灭,更让他感到羞耻与痛苦。
“所有孩子都是他四处留情的产物,而我是其中出身最差的一个,他把我们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其他孩子或多或少都对我有一些……轻视。某天,我们被管家打扮得像是一群要拿去展览的宠物,然后拎到他面前,由他逐一‘看’过。”
江子城惊呼出声:“他应该就是那时候发动能力的!”
谢北望点点头:“正是那天之后,他把其他孩子都送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又给我请了非常多的教师,让我学礼仪、管理、金融、心理学还有几门外语。我的基础太差,被关在家里整整学了三年……我几乎与世隔绝,每天的娱乐活动是看国内外的新闻联播和股市曲线。”
正因为这种封闭式的高压学习,谢北望才能在短时间之内,从一个乡下少年,被迫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江子城的信最终没能寄到他的手里。
等到后来,谢北望终于有了自由,可以去找他的城城弟弟了,可那个时候,江子城的通信地址早就变成一座拔地而起的写字楼了。
于是,他们两人就这样失联了很多年。
“该说是上天注定吧。一年前我意外发现你也进入了娱乐圈,那时候天心影视经营不善,就要倒闭,你是个有能力的演员,我不想你的才能被埋没,就干脆收购了天心——不过那时候,我的出发点仅是随手帮一下小时候的旧识。”谢北望忽然笑起来,“可你当时的态度真的很奇怪,就像超人遇到氪石一样,总是绕着我跑。我觉得很有趣,就想逗逗你。”
江子城脸红了,悄悄往被子里躲。
谢北望拉住他:“那次重逢你就对我发动了能力,对吧?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你一直躲我?”
江子城哼哼唧唧:“就……那什么呗。”
虽然他说得这么不清不楚,可谢北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你当时看到的未来里,咱们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嗯……”江子城回想起那段莫名其妙的包养场景,还是觉得很尴尬,“我那时候很直嘛,比还没下锅的挂面还要直。我都看到那种场景了,我能不跑吗!”
只是跑来跑去,他依旧没有跑过“未来”,最终还是和谢北望躺在了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