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想越乱。
温泉泡久了,不免会有些头晕脑胀。正当练朱弦准备起身穿衣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他扭头,居然看见凤章君掀开门口的锦屏藤走了进来,站到一旁的清水池边,开始除下外袍。
这难道是也要来泡澡?!
练朱弦心里嗡地一声,三分惊骇,七分惊喜。
这些天来,他虽与凤章君形影不离,却从未见过凤章君宽衣解带的模样。再加上云苍法袍繁复厚实,就算上手去摸都摸不出个所以然来,着实有些遗憾。
现在天上掉下个大馅儿饼,要是不张嘴好好地接住了,岂不是个大傻子?!
如此想着,练朱弦便硬生生地忍住了已经烧上来的燥热,依旧缩回泉水里,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
只见那凤章君背对着练朱弦,动作熟练地宽衣解带,三下五除二地就大大方方地将里外解脱了一个干净。
练朱弦还没来得及定睛细看,却默默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凤章君的身体无疑是精实健美的,微微隆起的肌肉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宽阔厚实的肩膀与劲瘦的腰腹形成了优雅的倒三角形。一对腰窝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可是就在这些堪称完美的身体上,却遍布着许多浅淡的白色伤痕。甚至连那修长手脚上的红色咒印仿佛也变得更加的刺眼了。
原本只是抱着欣赏态度的练朱弦,此刻的心情却沉重起来。不仅因为这些伤痕所代表的伤痛,更因为当这些伤痛发生的时候,自己不在凤章君的身旁。
可是练朱弦又转念一想:凤章君既已不介意将这一身的痕迹展露出来,或许意味着他已经容许自己试探着走进他的内心。
抑或至少至少,此时此刻的凤章君需要以此作为契机,来获得一些交流和安慰。
想到这里,练朱弦反倒有些紧张起来——就仿佛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一头孤傲野兽的信任,生怕一个轻举妄动又会让一切回归于原点。
正当练朱弦内心忐忑酝酿的时候,冲洗完毕的凤章君已经开始朝着汤池走来。虽然他的腰间围着布巾,但光是那些能够被看见的地方,就足以让练朱弦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