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何尝不知,只是耐不住罢了。殷远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再动,顺势坐在他身边。
殷远的手很凉,仿佛是吃槐叶冷淘那日,玉壶里放着的碎冰块,舒服得很。沈瑜被他攥着,贪恋那点凉意,一时舍不得放开。
俩人并排而坐,不知为何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有风吹过山林飒飒作响,和偶尔响起的,不知是什么鸟儿的鸣叫。
沈瑜内心渐渐宁变得宁静,觉得就这么坐着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忽然“噼啪”一声,是火堆中的枯枝爆了花。
两人均有些惊到,殷远放开手,站起身说:“这么等着也无趣,索性将余下的东西也烤了吧。”
他说的是同香料一并采来的其他蘑菇,因为不想冲了“白乳”的味道,便弃之不用。
沈瑜原本盯着他有些茫然,听到这话瞬间活了,连连点头。
殷远笑了声,在附近寻了些细长的树枝洗净,专挑了一种又肥又厚的金褐色蘑菇,穿在几条树枝上。
“这种‘鸡油菌’见热渗油,极适合烤来吃。”他解释道。
果然那蘑菇一见火,边沿很快往内蜷缩,肥嫩的伞盖表面也开始滋滋作响,好似有油从蘑菇里面渗出来。不多时,奇异的香气便慢慢腾起,飘散在四周。
清晨吃的馄饨早就不知去哪里了,此时被香味一激,沈瑜肚内五脏庙简直要联合起来造反。
好容易到了火候,殷远将蘑菇递给沈瑜,后者鼓起嘴巴吹了吹便开动,结果自然烫得他不断哈气。
到最后,烤焦的树枝在沈瑜嘴角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他还浑然不觉,半低着头吃得十分虔诚认真,还不断含糊不清地赞叹。
殷远看着,忽然伸手帮他抹了一下。
两人都愣住了。
好在烤鸡的香味恰到好处地传出来,转移了沈瑜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