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翻身坐了起来,把长耳朵松开。
一只耳朵‘噗’的一声立了起来,露出粉白的耳蜗,而另一只却蔫蔫搭在这只兔子的右眼上。
它随手把这只不听话的长耳扫到脑后垂着,伸爪拎过一旁深蓝色的官服。
官服的布料不怎么样,样式也落后,背后还用粗线绣着一个竖跨肩背的字——捕,但偏偏这身衣服穿到这只兔身上极是好看。
官服下的毛茸茸没了,化成了一片劲瘦坚韧的胸膛,胸膛上面顶着张刀削斧可的脸。
这屋的主人是个兔子成精,名叫图柏,年岁已不可追量,据当事兔说,他才十八。
谁信。
图柏踢着靴子,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将屋门猛地拽开了。
“敲什么敲,讨命啊。”他懒洋洋呵了一口气,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外面的人是孙晓,和图柏一样,是个捕快,他正砰砰砰敲的使劲,门突然被打开,他一时不料,手还没缩回去,险些一拳头捶到图柏自以为傲的鼻梁上去。
图柏眯了下眼,偏头躲过,“丰阳山上的土匪?杜大人围剿了三次都没成功不是,教谁给端了?”
孙晓叫的嗓子干,看见图柏随意裹在身上的袍子,伸手给他系上扣子,一边系一边拉着图柏往外头走,“不知道,就知道土匪头子王虎连带七十三个手下都教人绑了扔在衙门门口。”
图柏被他拽着走,胡乱揉了一把睡眼,“屋门还没关呢。”
孙晓把他衣裳扣好,还顺手给图柏抓了两下头发,“图哥快点吧,就您那屋,狗嫌猫不待见的。我打包票,贼进去,能给贼饿死,根本不用关门。”
图柏卷着唇角笑了笑,踩着四下寂静的夜色,到了洛安城的官府门口。
离的老远就见官府前被窜动的火把照亮了半扇天,橘色火焰下人头拥挤,都是半夜被吵醒出来看热闹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