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去把陈章带过来。”虎脸管教看他天天来,天天把陈章弄得神情恍惚,但偏偏没正经开口谈过案子,也挺倒霉的。连语气都缓和了几分。
燕绥之在会见室里老位置坐下,点了点头:“劳驾。”
结果这一等又是十分钟。
就连守在门口的管教都有点不忍心看了,其中一个往会见室里瞟了一眼,悄声对另一个道:“别是兜了一圈又回起点了吧,我怎么觉得陈章又要拒不相见了。”
“那也太难搞了。”
“这实习生也是倒霉,一上来就碰到个这样的当事人。”
“手气太差了。”
这俩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实际上那种悉悉索索的小对话燕绥之能听清大半,顿时有点儿哭笑不得。
但他也不急,依然放松地靠坐在椅子里。
又十分钟后,门口的管教啪地一下靠着脚跟在墙边站直身体。
“见了鬼了,居然来了!”
“会见时间都过半了才来……”
走廊里响起缓慢的脚步声,很重很拖沓,伴随着手铐上金属碰撞的轻响。
燕绥之两手松松交握着搁在桌前,他知道,陈章已经想通了。也许之前有无数理由让他排斥和抗拒说真话,也许有无数障碍阻止他开口,但现在,他一定已经想通了。
今天的陈章看起来比昨天憔悴了一倍,眼下是大团的青黑,嘴唇上下的胡须已经连成了片,头发支棱着,就连常年潜水锻炼出来的肌肉也似乎塌了下去,被衣物掩盖。
但是他的眼睛很亮,目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