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启程回秣京吧。”少微收了玩心,道,“外面传我死了,就让他们这么传着,我们不用大张旗鼓地辟谣,就慢慢晃回秣京,这一路我还做你的卖药郎。”
“好。”华苍应下,这人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会为他做好准备。
于是新上任的护国军主帅,下了第一道军令——
从外部隐秘调兵,布在秣京附近。
连山归藏,众星相移。
这是司天监的星占。
天子噩耗已闹得沸沸扬扬,不知是谁,又把这句本应只有司天监太卜和天子本人知晓的占言传了出来。
朝堂动荡,胡思乱想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说:
这一年多来,摩罗女相身陨,燕珈教没落;渠凉内乱爆发,皇权更替;革朗退守草原,单于之位易主;那么这一次,是不是轮到长丰了?
赵梓闭了闭眼,忽而笑了:“我说不是我放的话,会有人信么?”
“你们信么?”他问身边的几位同僚亲信,“连你们都不信,陛下会信么?”
那日是他陪同陛下去的司天监,最可能知道这句占言的旁人便是他。
他想起那个君临天下的青年对他说:“当皇帝的确有很多事身不由己。”
那人让他做五皇子的老师,夸赞他“文韬武略,孤最欣赏你,克己奉公,孤也最信任你”——多么深厚的圣宠。
然而这字字句句,俱是试探。
有人谏言,陛下最为疼爱幼弟,甚至曾有意立其为储君,既如此,该让赵宗正扶持五皇子李延悯,赵宗正高洁忠心,代为摄政亦无不可。
也有人道,威王李延晖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