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要你帮忙呢?你来这么早作甚,你的手……”严澹没想到陶清风进门后,还没喝茶,就很熟练地拿起了抹布,帮他擦桌子。
“手早就好了。”陶清风说:“真是巧,从阳台上就能看到严老师你的家。”
“这就是缘分,”严澹语调上扬。
陶清风听到“缘分”二字,又有点尴尬,没接话。
严澹转而问:“你晚上想去哪里吃?这附近我来得不多,有什么好吃的?”
陶清风一愣:“我以为你的意思是……来我家吃,我都买好菜了。”
虽然陶清风之前纠结,但严澹好歹是他的恩人,他说“来找你吃饭”,陶清风情理之中都得准备一下,他就去买了菜。
严澹乐了:“你还会做菜?”
陶清风心想连严澹这种少爷都能做菜,反而奇怪别人会做菜。但陶清风没说出来,只道:“严老师移驾寒舍尝尝?”
“求之不得。”严澹举着抹布继续擦窗子。
陶清风见状,本来想问严澹,为什么他要自己做扫除这些事。以他们家的财力,找钟点工打扫岂不是更方便?但是他忽然又觉得不必问,并且隐约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严老师之所以成长为如今的严老师的原因之一。
今天严澹又戴上了框架眼镜,这让陶清风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担心,自己没法像过去一样,正常和严澹愉快地以朋友身份相处,因为那个醉酒后尴尬的吻……催化出自己后来在梦里对燕澹生不正常的念头。
不过好在,严澹看上去丝毫没介怀,陶清风觉得和他相处起来,还是如此地自然、放松和惬意。不由得心想,严老师自是坦坦荡荡真君子,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而且,和严澹在一起,让陶清风这么些天来,第一次走出了那种独处时无时无刻不被攥紧心房的痛苦状态,他连睡都睡不好。陶清风甚至希望,能多和严澹呆一会,好好放松大脑里那根时时刺痛的他的弦。
真是太好了。陶清风释然地想:幸好他没有失去严澹这个朋友。那个吻,是陶清风惊觉对燕澹生真正心思的契机,陶清风尽管在理智上告诫自己,严澹并非燕澹生。但那时候,他的确把严澹当做了燕澹生,而大脑一片空白,顺从地接受了那个吻,却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陶清风在惭愧之余,还因此担心,他和严澹之间,单纯而美好的朋友情谊,从此会有些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