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凝神摆弄时,床上幔帐仿佛被风吹过,绰绰约约掀起一角。
沈清轩抬起头来,神情甚是惊讶地透过青纱看去。
房中无人。但沈清轩知道他来了,连忙掀开帐子对着那空无一人处招了招手。
感觉到一丝寒气逼近,沈清轩忙将桌上棋子收好,又从床边木柜中取出纸笔,写道:风大雨急,且上来坐坐。
稍后大床便微微摇晃了一下,压在棋桌下的薄被上也有了痕迹。
窗外雨水砸落的声音噼啪作响,沈清轩只道他不会来,身上只着一件雪白中衣,襟口歪斜,头顶发簪同样早已摘下,一头青丝颇为凌乱的散在身前身后,形容懒散。
直到伊墨在棋局对面坐定,方才察觉自己失仪,忙写道:我以为你不来。写完后望着对面空旷,岂料对面却无丝毫动静。
沈清轩颇为讶异,相识几月以来,伊墨虽淡漠非常,却从不失礼,有问必答。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正心中揣度着,桌上纸张却叫人拿捏起来,手中所执之笔也自外力取走,移到对面那方。
而后纸面上字迹渐现,却是告别。
伊墨要离开山中,去往别处。
沈清轩闻悉竟是心中一跳,方寸顿失,只觉慌乱难挡,一把夺过对面悬空的笔,抓过纸来,字迹潦草的急急询问他去往何处,又何时回来。仪态尽失。
稍后那手中纸墨又叫人取去,不徐不疾的一字一字仍是周正。却是这千年老蛇妖寻了两百年的一件物事,近日才得到眉目,他自是要下山去取来。
沈清轩才安下心。
静了一会,又耐不住好奇,问他那是什么物事,如此珍贵,须得连伊墨都等不及去取。
那纸笔又顿了一会,方显现出两个字来:蛇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