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的身影仍是纹丝不动,他再也无法冷静地嘶喊道:“滚!滚出去!”
身体的不适令他头昏脑涨,四肢虚软,但迎着男人那道毫无退缩之意的视线时,他还是忍受不住地抡起拳头挥了过去。
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捂住脸后退了几步,痛苦的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逝,随即便欲转身离去。
可伴随着这失去理智的一拳,沈钰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火焰此刻却蓦然攀升,化作几欲喷薄而出的杀欲。
他无法想象,若是今日过后,生活又将恢复以往的故作平静,在这栋房子的每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充斥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与目光,压抑得令人窒息。
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一把瑞士军刀,那是去年生日,他女朋友送的礼物。
说不清究竟是一直存于心底的欲望驱使,还是当时太过高热的温度致使理智削弱,他就像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患者,将自己的继父,那个由始至终一直未曾有过逾越行为的男人,用那把瑞士军刀残忍地肢解成了肉块。
漫天刺目的红色,令人作呕的腥味,在那一天弥漫了整个房屋。
女人回来时,沈钰早已将尸块处理得差不多了。
她瞪大眼看着满屋的血迹,在门口站了足足半个小时。
最终,那个男人在夜晚醉酒驾车撞坏桥头不幸掉落海底,尸身却一直未被打捞起的事情在几日后传得人尽皆知。
在那个男人还算隆重的葬礼上,沈钰并未出席。
女人在安抚好对方的父母后,似逃避般匆匆离去,未曾带走任何物品。
沈钰清理对方遗物时,却发现了一张保存良好的老照片。
照片中的一对男女,面容青涩,嘴角含笑,衣着旧式白衬衫,正是二十年前最典型的结婚证件照,背面的相关位置,写着两人的名字:韩智宣、郑晴摄于一九八八年三月。
沈钰不禁冷笑出声,韩智宣这男人真是厉害,竟然能将自己那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精明强悍的母亲骗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