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池老老实实的坐在床沿,安谨默坐在一边椅子上面无表情,石牧站在屋里尽责的给安亦池讲解何为DNA。
花了半个多小时听完科普教育,安亦池听了一堆的什么基因遗传,什么染色体排列,然后晕晕乎乎的开口,“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不过意思是指我是这位先生是亲人?”说到亲人这个字的时候,安亦池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期待,没有喜悦。
石牧觉得自己这半个多小时的精力是白费了,不过想到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去上过学,那点气馁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的,您是总裁的侄子。”
偏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表情很严肃,但是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叔叔,安亦池感觉有些奇怪:“那你们现在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石牧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现在想要接你回去,你想要做什么都行,读书,学画,甚至可以去做明星,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安谨默靠着椅背,他身上不过是杂货市场上几十块钱一把的椅子,但是由他坐起来,硬生生的把一把廉价椅子坐出高档家具的味道,“你是安家的小少爷,应该得到最好的。”
只要食能果腹,衣能避寒,好与差有什么差别?安亦池歪了歪头,“我答应张经理踢球,人要言而有信。”
张经理?安谨默眉头微微一皱。
“总裁,小少爷说的是高乐队的经理,张成,”石牧见安谨默对此人没有印象,于是解释道,“就是刚才饭厅里与你谈话的人,小少爷是他签到球队里来的。”
“你喜欢踢球?”听了石牧的解释,安谨默转而看向安亦池,“我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这里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你要是喜欢踢球,我会替你好好安排。”
安亦池看向这个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有些不理解的问,“我现在已经在踢球了,为什么还要安排?”
安谨默眉头微动,少年的眼神很澄澈,也很认真,似乎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异,他甚至在得知自己是安氏后人时,也没有露出半分的喜悦。这种表现很奇怪,独自生活的孤儿难道不是渴望亲情吗?生活在贫穷里的人不是渴望财富吗?为什么这个孩子什么情绪也没有,甚至没有质问一句自己为什么会是孤儿,他的父母在哪里?这是绝望后的麻木,还是从未接触过这些?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安谨默换了一种说话方式,他选择比较直接的说法,“在法律上,我是你的监护人,在情感上,你是我逝去兄长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家。”
石牧听到安谨默这一席话,诧异的看了眼安谨默,随即很快的垂下头去,也掩饰了眼中的那丝惊讶。
安亦池低头不语,他除了与师傅在一起外,并没有与其他人太过亲近,不过这个男人似乎说得很认真,左右自己现在也是独自一人,拒绝了会不会让对方难过,“你一直一个人生活?我要是不答应,你会难过吗?”
石牧再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把头埋得更低。
“会,”安谨默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笑,“你是我的侄儿,若是你不愿意跟着我回家,我肯定会难过,而且我住的房子很大,除了帮佣,我没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