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临行前回家收拾行李,爸爸哆嗦着给我八千块钱。我问他钱哪儿来的,他说是蜜果的钱。
蜜果的钱,就是蜜果妈出车祸对方肇事司机赔的钱,我知道数目一共是二十万,我们四个人商量过,这笔钱是留给蜜果的嫁妆,不算是家里的钱,谁也不能动。
我说:“爸,我不能要。”
他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你不管我。”
我是长子,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爸爸一直很放心我。后来他知道了我跟周扬曜的事儿,他完全接受不了,直嚷嚷他错了,他没教好我,太放心我了。
其实那时候谁也已经教不好我了。
我念的大学其实很正经,在首都,名气很大,念的是法学专业,那真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差点没给我这精神病都弄不治而愈来着。
到那儿安顿好了我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完了就是玩命的找兼职。我们寝室一共六个人,头一天见了我那状态都无比惊诧,以为我是上京打工来的。
按生日算我是老六,晦气,为这个我把口头禅改了,改说你个头,再不说你个六了。
好在我运道不错,宿舍这几个兄弟家境都也一般,那也有麻烦的,就是有了活儿哥几个都要抢。起初商量按年纪大小轮着,遭到了我跟老七老八的强烈反对,最后决定用斗地主的方式决定。我的赌运从那时候开始就慢慢显山露水了,经常杀的全寝室片甲不留,没多久就被推选为系代表迎战各路高手,回回都大获全胜。
名声在外了,可真正认识我的人并不多,我忙啊,根本没时间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课不能落,两份家教的兼职还天南地北的远,光路上就要花一个多小时,我十九岁那点儿青春基本全耗在公车上了。
入学大概三个月左右我有收到过周扬曜的邮包,一个字没有,就有一张工商银行的牡丹卡跟一个黑色爱立信翻盖手机。我没敢用。一九九八年,手机并没有那么普及,可这不是我不用的原因,我确实用不着,宿舍有电话,他既然知道我在哪儿就能打得到电话,可他没打。
他那些东西我见着烦,可一直没时间寄回去,干脆锁箱子里了。
其实坦白说,他对我算是够义气的,就是没把我放在跟他同等高的位置上平等对待,一直到后来出了那些事儿,他才真正服气。
我们合好以后我问他为什么非盯着我了,我这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
他说,你长得好看。
我吐了他一口唾沫,呸!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