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他就去了花房,梁宰平正在换盆栽,他进了门也不说话,在边上站着。

梁宰平瞟了他一眼,问:“邢主任有何贵干?”

刑墨雷说:“你不是要教我种花?”

梁宰平直起腰来说:“你种得什么花?行了,用不着跟我这儿赔礼道歉的,我还不是老糊涂。”

刑墨雷坐在一边的小椅子上,笑说:“你是不糊涂,什么事儿你不比我们明亮,要不怎么你是院长我们是臣子呢是吧?”

梁宰平说:“不用跟我这儿灌迷魂汤,这事儿本来你就有功。”

“我还有功了?”

梁宰平说:“你自然有功,佟西言就是你的功,这功劳比孙副都大,墨雷,我是真要谢谢你,西言是小悦的福分,如今他不但各方面都能撑得起来,还难能可贵的一心一意留在小悦身边,也让我这个过了时的老家伙,三十年了,终于可以松手,你这大半辈子都在为医院劳累,到如今,还留给医院一个栋梁,你说你是不是有功。”

这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倒像是真的,听的刑墨雷动容,心里头波澜起伏,要说互诉衷肠的话他是不擅长的,憋了一会儿,自嘲的笑了,说:“你棋高一着,我今儿这一趟是白走了。”本来是来赔罪的,反倒得了一顶大高帽,不愧是梁宰平。

恩慈的院长办公室助理在去往台湾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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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受了嘱托,留给院长父子尽量多的相处时间,以便他们和睦相处。实际上梁家小少爷梁习荫的表现让她很吃惊,他早熟,并且把自己放在一个照顾者的位置,是谁灌输给他这样的思想,助理想可能是蒋师傅,不免为此叹息,那人真是把万事都铺垫好了,院长此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每走一步都踩在别人手心里。

梁习荫小心翼翼,看着父亲的表情揣摩他的心情再说话做事,这让助理很心疼,私下大着胆子找梁悦谈,问,院长,你有没有尝过那种,做什么事都要看人脸色的滋味?

梁悦说:“我现在做事还不是要看你们的脸色,你以为院长这个位置好坐?”

在外人面前装腔作势,梁院长现在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助理说:“我是说,平时,在生活中呢?”

梁悦不语。

助理豁出去了,说:“从来都没有吧?那院长,你好好看看习荫,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在看你脸色,他还那么小,太罪过了。”

梁悦闻言一震,狠狠扫她,一瞬间像是要发怒,可在她紧张到极点手心捏满汗的时候他收回了视线,说:“你管的太宽了,梁宰平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