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的装修,隔音不怎么样。
安无咎想着,万幸吴悠没有跟来,否则他真是罪过,让小孩子淌这一趟酒池肉林。
杰西斯黑着脸又摁了一次门铃,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关键时刻,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被cy说中了。”杰西斯低声骂了一句。
沈惕笑笑,一副解围的样子,“没事,你先去忙吧,我们自己在这儿等。”
杰西斯是个谨慎的家伙,盯着沈惕的眼睛看了片刻,又独自想了想,最终一个电话打来,中断了他的犹豫。
“你说什么?你是谁?对,我是杰西斯……我的电子支票?等等,我先下来。”他挂断电话,跟两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望着杰西斯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安无咎转回脸,对沈惕眯起眼睛。
沈惕嚼着泡泡糖,耸耸肩,“没错,你猜对了,真聪明,就是我干的。”
坦白的时候还不忘奉承一句。
安无咎挑挑眉,“你做什么了?”
这表情有点他犯病时候的状态了,沈惕想。
“我把他的号码记下来发给了钟益柔,让她十分钟之后给这个人打电话,把他支走。”沈惕说得很轻巧,但完成得却异常流畅。
“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问题沈惕不太想回答。
他不想留这个男的在旁边,只要逮住点儿空,他那双眼珠子就黏在了安无咎的身上。
“怎么不说话了?”安无咎笔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沈惕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让别人一个一个盯上你?”
这话把安无咎问蒙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沈惕格外喜欢看他这幅样子。
可安无咎却给出一个他没想到的,但又实在是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因为基因。”
安无咎说完,不顾沈惕的大笑,转身又一次按下了门铃。
这一次,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是极度不耐烦地喊着“谁啊”。
沈惕接了话,“您的伴侣点的酒。”
安无咎看向他,小声说:“万一对方不认呢?”
沈惕大言不惭,“刚完事儿,哪有力气拆我的谎。”
果不其然,这扇红丝绒的门缓缓打开。
还在床上的加布里尔放下手里小巧的遥控,点了一根烟,靠在床头。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放桌上。”
但他没有听见酒杯底碰上桌面的声音,于是抬了抬眼,惊人地发现两个陌生的男人出现自己的床脚边。
个头奇高的一个还朝他吹了个粉红色的泡泡。
泡泡啪的一声破掉了,绿眼睛的男人朝他挥了挥手,“嗨,加布里尔。”
加布里尔心里一惊,推开昏睡的床伴,手摸向她枕头底下。
“别拿枪了。”沈惕笑了笑,“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但加布里尔还是握住了枪把手,一脸防备,“你们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只要有心,哪儿进不去啊。”沈惕游刃有余地举起双手,朝他靠近,他赌加布里尔不敢开枪。
一个开成人俱乐部都要小心翼翼搞预定制的家伙,不知道得有多谨慎,简直可以颁发“好好市民奖”了。
果不其然,直到他坐上了床沿,加布里尔都没有把握枪的手拿出来,只是死死盯着沈惕,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是楼下的客人?”
沈惕摇摇头,“我只是来找你打听个事儿,问完就走。”他瞟了一眼加布里尔身旁的蓝发女郎,“你还可以再来个下半场,我保证不耽误事儿。”
“出去。”加布里尔转过头对床伴说。
听到他的话,蓝发女郎捡起衣服自己走了,来的两个漂亮男人都十分绅士,一眼都没有看。
“我们想找个病人,”沈惕开门见山,握了握加布里尔压在被子上的手,“我的名字叫eric,慕名而来,你这么神通广大的,一定能帮上我这个小忙。”
安无咎站在一旁,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红茶。
“这个病人叫……”沈惕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安无咎妈妈的名字,于是转头问,“叫什么来着?”
“安从南。”安无咎喝下半杯茶,手握茶杯道。
“叫安从南,我可以给你写下来。”沈惕对加布里尔说,“安从南,名字挺好听的是吧。”
“安从南……不是,等等。”眼前这两个人来得莫名其妙,弄得加布里尔一头雾水,差点儿被绕进去,“你们是谁啊?我说了要帮你们了吗?”
“这样,加布里尔。”沈惕说了一半,眼睛瞟了瞟他脖子上的金链子,“这链子不错,哪儿买的?”
“我自己打的。”加布里尔顺着他回答。
“手艺真好,”沈惕笑着说,“凭你的本事肯定能找到安从南,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办得了这事儿了。”
加布里尔眉头一皱,“光给一个名字怎么找啊?”
安无咎差点笑出来,这么快就被糊弄成了。
“不止名字,”沈惕对加布里尔说,“她之前在圣乔治亚住院的。”
“被挤下来了?”加布里尔觉得这再正常不过,过一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要帮你们了?”
“你看,你这人老车轱辘。”沈惕笑着揽住他古铜色的脖子,“这样,你跟我们提个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你,生意人嘛,互换互利。”
这一下子加布里尔哪里想得到什么要求,沈惕的话又快又密,说东打西,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着想着,加布里尔的眼睛瞟向了靠在桌子站着的安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