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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动身去机场时,上海下暴雨。她查看天气预报,青海全省范围也出现罕见的雷电大暴雨。手机通知飞机会延误。
程迦还是准点到了机场,坐在候机厅里等。
人望着玻璃窗外水洗般的大雨,像望着春暖花开。
几小时后,上海雨停,飞往各地的飞机陆续起飞,但西宁那边仍是暴雨。
旅客们在候机厅吵嚷,闹事。
程迦拿出手机,看一眼凌晨和彭野的通讯记录。那通电话后,他们没再通话。
现在也不用。
她脚踩着一双玫红底的黑色高跟鞋,手握这登机箱拖杆,背脊笔直坐着。
想着,便想到从格尔木到西宁有七小时车程,彭野什么时候启程?夜里?
一时心有所想,她塞上耳机,搜出一首叫《风雨无阻》的歌。八音盒的旋律让她心静。
周华健的声音出现时,她微微蹙眉,这过时的歌,是彭野那老男人年代的产物。曲风温柔,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应该也不是彭野喜欢的类型。
可她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循环上了。
“红尘千山万里路,我可以朝朝暮暮。”
几小时后,广播终于通知登机。
程迦上了飞机,关掉手机戴上眼罩,平静地睡了。
又是几个小时,飞机开始降低高度时,程迦醒了,洗了脸,敷了面膜,但没化妆。
飞机终于降落曹家堡机场。
程迦在窗边看到了黄色沙土的高原。
夜幕已开始降临,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慢慢归位。程迦是第一个走出飞机的,才踏上移动通道,豆大的雨滴就打在玻璃窗上,转瞬间越下越大。
身后有人议论:“天哪,太幸运了。再迟一会儿就得迫降去兰州。”
程迦想,如果迫降去兰州,彭野也会赶去那里接她。
出去后,她一眼看到人群中格外高的彭野,他插着兜,立在围栏边一群举牌的人群背后。
他头发是湿的,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笔直而又沉默。
程迦骨子里一阵战栗。她远远望他一眼,转弯往走廊的出口走,他也转身走;两人隔着围栏和涌动的接机人群。
到了走廊尽头,他停下等她,她走过去他身边。
彭野微微俯身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他手上是湿的,沾着雨水,却有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