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尽全力布局;可在她的目光下,他的隐忧和紧张,无处遁形。
“你不能这样,彭野。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的心思,我需要知道真实。这份工作多危险,你以为我没有觉悟吗?”
程迦突然抓住他手腕,唰地拉开袖子,两道深刻的伤疤。
她脸色微变:“上次遇上万哥,是黑狐派去的。”
彭野无法反驳。
程迦抬头望住他:“你撒谎。”
彭野拳头握紧,紧到手心出汗,又渐渐松开:“我尽力了,可凡事有意外。程迦,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女人。可如果我出了事,以后你——”
“你再敢往下说一个字!”
彭野缄口。
“你说过,程迦这个女人,不管世上死了谁,我都不会放手。”程迦迎着他微愕的目光,点了点头,“是。我结账时听到了。彭野,你这话还算数吗?”
彭野盯紧了她:“算数。”
“因为你这话,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我愿意的,彭野。”程迦声音不大,“你知道,我愿意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她嘴唇颤了颤,低声说,“彭野,你太欺负人。”
彭野心狠狠一刺,握紧她肩膀像要把她捏碎:“程迦,我——”
他咬牙,压抑在心头的一切不知如何宣泄。
“彭野,你听好。”她目光笔直,似乎要看进他灵魂深处,“我程迦既然认定你,你生就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
程迦用力看他,隐忍着什么要迸发,却没有,只有那双眼带着惨烈的坚持与决绝,
“你就是死了,那也是我的命。我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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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门廊内,彭野上前一步把她揽进怀里箍紧,胸脯压着她的肩胛。
那让人窒息的拥抱里,他全身的力量涌进她身体,牢固,坚定,无欲,她蓦地感到熟悉的安全与宁静。
“程迦——”他埋首在她脖颈间,面颊贴紧她柔软的身躯,“程迦——”
可这一刻,任何话都不必要了。
“彭野,我们拿了相机,从小镇回保护站的路上,你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一路他们说的话不多,却也不少。她此刻一提,他就知道是那句。他笑了笑:“是。活着的年纪,在哪儿都是好的。”
他这软肋,给了他无尽的力量啊。
天没亮,程迦就醒了。身边男人沉睡着,睡颜带着不会轻易示人的柔弱。
程迦缓慢下床,穿好衣裳出门。
天还黑,街上没人,清冷的雾气在路灯光下萦绕。
程迦敞着风衣,似乎没觉察冷,一条路走到底到了镇子中心,她很容易找到阿槐的店,紫色门牌上印着“阿槐”两个字,拉着卷闸门。
程迦上前拍了几下,闸门哗哗作响,声不大,但在空寂昏暗的街道上分外清晰。很快,楼上传来阿槐警惕的声音:“谁啊?”
程迦抬头,说:“阿槐。”
二楼窗子拉开,阿槐低头看,愣了愣,马上脑袋缩回去。她下楼开了卷闸门,没头没脑地看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迦进门:“昨天。”
阿槐更加不解,懵懵的:“昨天你不是在上海么?”
程迦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一眼;她忽觉不对,赶紧道:“我见过野哥,但大家一起来的。他也是问线索的事,没问别的。”
程迦不是那意思,但也没心思解释。
阿槐望一眼还灰暗的天,把卷闸门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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