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就绪,南钧尧下了第一刀,非常的稳;然而到了第三刀的时候,他的手开始发颤。
皮下血的气味、颜色以及肌肉的纹理,曾经让他那么舒服。可程程的这一切,却让他的大脑在颤抖。
他倏然感觉疼。
不知缘故,就是觉得自己的脸也被割开了,疼痛让他几乎要作呕。
手术才开始,南钧尧往后退,跟主刀医生说了几句什么,快速退出了手术室。
他冲到了洗手间,呕吐了起来。
明明让他很舒服的体验,此刻却那么糟糕。
他耳朵里隐约听到程程说“磨骨”的声音,简直骨头缝里都发寒。
这不是他。
他不应该有这样强烈的生理反应。可他的胃比他更诚实,不停翻滚——也许是他很久没吃东西,胃在造反了。
和程程分开的这段日子,南钧尧又恢复到了那种没有食欲、没有性欲的状态里,需要靠打营养针维持他的生命。
胃里没什么可以吐的,全是黄水。
他趴在医院的洗漱台上,呕吐导致眼泪鼻涕齐流。
他半晌抬头,瞧见了镜中的自己。
这个瞬间,他觉得自己恶心又丑陋。
程程取出假体的手术很快做完了,需要住院一两日。
南钧尧没有留下来,也没有看望她。
直到程程快要出院的时候,她收到了南钧尧微信。
他说:【程程,我懂你为什么恶心了。我已经明白了。房子送给你了,赠与合同助理会给你。希望你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