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承一番话,戚太后便知他心思。
无非都是为了薛湄。
薛湄立功无数,却被皇帝这样迁怒而囚禁,萧靖承没有立马起兵造反,已经是很克制了。
毕竟,他还有母亲,也有外祖家和自己的亲兵、下属,牵连无数,并不是一无所有的赤脚汉子。
轻轻叹了口气,戚太后对他道:“一旦改朝换代,新主要大赦天下,自然就可免了湄儿的囚禁。
让她先歇几日,少些繁杂,在郡主府过点清净日子,对她也挺好的。
她此去匈奴,劳心劳力,边疆的百姓与士卒们都记得。
这就是民心所向,哪怕皇家也夺不走。”
萧靖承只是颔首,态度很随意。
戚太后觉得话到了这个份上,索性有什么都一起问了。
她沉吟再三,问萧靖承:“你中意谁为新主?”
萧靖承:“自然是荣王了。”
戚太后一惊。
要知道,萧靖承一直跟太子关系匪浅。
太子生死大事,都要找瑞王叔,很信任瑞王叔。
戚太后也以为,萧靖承会站在太子那边。
皇帝留下的遗诏,不是裕王就是荣王做新君,绝非太子。
“太子……”“他不想要皇位。”
萧靖承淡淡道,“至高无上的位置,多少人抢破了脑袋,一句话能左右旁人生死,他不想要。
像他这种性格,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是扶不起来的君主。
迟早江山也要易主,为何非要保他?”
戚太后松了口气。
儿子这次回来,看透了很多事。
也或者说,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很不屑。
聪明人,很多时候也是一些薄情人,萧靖承并不想与之为伍。
现在,他改变了。
他的言谈举止,终于不再是白崖镇那样的杀伐强悍。
他带着妥协,像个真正的政客了。
“荣王从小在母后膝下长大,又无外家,他自然是不二人选。
若是裕王继承大统,他和澹台氏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我们和戚氏了。”
萧靖承又道。
戚太后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