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蕙宁苑固若金汤,可从大门口走到蕙宁苑,这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就多了去,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您这么焦急前来,是有何事?”薛湄问他。
老太爷叹了口气:“郡主,您是怎么给荣王妃把脉的?”
“怎么?”
“您诊脉至今也不能出师,断乎不该乱想的。况且胎儿尚且很小,现在诊断男胎、女胎,非常难。”卢老太爷说。
这是担心薛湄。
薛湄笑了笑。
她就把自己的考量,细细说给了卢老太爷听,又告诉他,自己这是替荣王和王妃消灾,让他们减轻点压力。
卢老太爷愣了下,说:“可是,会毁了您的神医名声啊。”
薛湄听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问老太爷:“会毁了?”
就是说,她断言奚宝辰生女儿是错的?
卢老太爷:“……”
他低估了薛湄的敏锐。
既然说错了话,卢老太爷就不打算描补了,直接实话实说:“若依照老夫的诊脉断定,荣王妃是男胎。
也正是此事关乎重大,我一般不会轻易道出。荣王再三逼问,我也没给他半点暗示。郡主,这个话不能乱讲的。”
薛湄点点头。
她心头闪过几分叹息,不知是可怜奚宝辰,还是应该恭喜她。
在这个年代,女子根本就不算是个完整的人。薛湄奋斗这么久,才拥有独立的权力。
他们重男轻女,无可厚非,更别说需要传宗接代的皇家了。想要活得更好,挑战整个社会的规则是行不通的。
薛湄该为奚宝辰开心。
只是这整件事,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女子就连出生,都是不受期待和欢迎的。
“您放心吧,我也不会乱讲。”薛湄笑道,“此事关乎皇嗣,咱们外人搀和进去,很容易惹祸上身。”
“郡主明白就好。”
“我早已明白这个道理,若不是荣王妃乃我表妹,我绝不理会这些。身不由己嘛。”薛湄笑了笑。
她愿意承担后果,保奚宝辰母子平顺,这是她的善心。
卢老太爷不再说什么了。
送走了卢老太爷,薛湄独坐。薛池进来,端了杯茶给她。
薛湄摇摇头:“这么晚了,不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