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总会知道皇帝为什么发疯,不至于让他们乱猜。
密信用的是暗语,由贺方转译,这是萧靖承和戚太后母子之间的约定,只是他们俩从来没用过。
今天确实破天荒。
打开信,因为是密信暗语,所以很简单:“温氏病危,滑胎血崩不止。着成阳原地待命,无哀家密旨,不可入京。”
萧靖承:“……”
怪不得皇帝跟疯了似的。
薛湄离京的目的之一,是皇帝和温婕妤服用仙丹。
她一直说,仙丹含铅,不仅仅不能怀孕,还有可能让人疯癫。
皇帝这把年纪了,拼了老命想给温婕妤留下一儿半女傍身,可见他对温婕妤的确有真情。
温婕妤怀孕之后,估计他也很高兴。
没想到,事情很快就有了变故——到底是仙丹的作用,还是温婕妤自身问题,导致她小产后大出血。
估计是血止不住,太医们推卸责任,说只有成阳郡主可以,所以派人请成阳郡主。
但是薛湄人在匈奴,鞭长莫及。
如果温婕妤的血崩不能缓解,她只有半个月性命,那肯定还是太医们往多了说,也许就几天。
急诏送过来,快马肯定要十天的。
此刻薛湄回来,也赶不回京城了。
从京城到白崖镇,哪怕是用萧靖承的快马,日夜不息,一路上驿站不停换马,至少也要五日。
五日,是指人和马都不歇息、不吃不喝不睡。
萧靖承可以挑战一下,在马背上喝水吃点干粮,但薛湄可以吗?
所以,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是其他问题,还可以让卢殊和卢文兄弟回去试试。
现在已经晚了,等他们兄弟俩到了京城,估计只能赶上温婕妤的葬礼。
抬眸间,见将领和澹台弘瑛都紧紧盯着他,等待他说太后娘娘的密信,萧靖承清了清嗓子。
“是温婕妤。”他道,“温婕妤小产之后血崩,恐怕不好……”
将领们哗然。
一时间,他们也不顾澹台弘瑛这个文臣还在场,开始对皇帝破口大骂。
“为了后宫一女人,想要往死里逼咱们!六日,什么人六日能赶回京城?”
“郡主为国效力,多大功劳?不见他封赏。后宅女子生病,用这等急诏,难不成郡主是投敌卖国了吗?”
“昏君,他不值得咱们为他这般拼命!”
“郡主甚是委屈。”
萧靖承没有阻止,任由他们发泄内心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