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把那影子拉得很长。
她的心顿时就跳漏了几拍,转身就抓住旁边的门栓。
那人往她跟前走了几步:“妹妹……”
司露微一惊,又有点放了心。
她听出了声音,是孙顺子。
孙顺子做了逃兵这件事,沈砚山心里一直不痛快,导致司大庄不敢多提,司露微不知情。
她很明显松了口气。
她一边放下门栓,一边去找火柴:“你怎么在这里?五哥让你来送东西吗?”
孙顺子也是愣了下。
他愣了几秒,立马道:“妹妹,你不要动,不要点灯,你听我说几句话。”
司露微一头雾水。
她讨厌孙顺子,觉得他憨头憨脑的,不适合流里流气,却偏偏要装模作样,一点也不好。
她倒是不怕他。
然后,孙顺子就道:“妹妹,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天天想着你,想得夜里睡不着,难受。”
司露微怔住。
她心里起了怒意:“你胡说什么?快滚,要不然我哥哥打死你。”
“妹妹,我是真心的!”孙顺子很急切,“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不是变态!”
司露微听到他两次说起“变态”,突然想起自己丢的那个肚兜,什么都明白了,又怒又厌,牙关咬紧了。
她气得语塞。
“……我走了,等我将来混出息了,我要回来娶你做太太!妹妹,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孙顺子道。
说罢,他又翻过窗口,一溜烟跑了。
他离开了好一会儿,司露微那股子气才慢慢退下来,人也清明了点。
她愤愤然:“现在谁都能来调戏我几句了!混账王八蛋,怎么不去死?”
然后她又想到,孙顺子那些话,就是表明他偷走了她的肚兜,应该要回来的,可他人都跑了,司露微又是一阵反胃。
她此刻很想迁怒一下她哥哥或者沈砚山,却又感觉迁怒没什么道理。
她在黑暗中独自站了半天,非常后悔自己刚刚没有一棍子打死他。
司露微气了很久。
可孙顺子也只是言语调戏了她几句,没有动手动脚,这气不能长久。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连恼怒都欠奉。
烧好了热水,她自己先梳洗了,又给五哥和她哥哥留了水,自己坐在房间里做鞋。
约莫到了后半夜,沈砚山和司大庄才回来。
司大庄喝醉了。
沈砚山也是一身酒气,但他这个人酒量极佳,灌趴下了一桌子人,他也脚步稳健。
司露微想把孙顺子的事跟他说说,但闻到了他满身酒气,觉得他可能脑子不清楚,也就没有提。
她去厨房,给沈砚山和司大庄一人提了一提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