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有张小矮桌,被搬过来做了炕桌,司露微让石嫂也凑数,四个人果然坐到了新炕上打马吊。
司露微身上盖了件薄被。
约莫半个小时后,火炕的热气透到了上面,司大庄摸了摸炕面上的被褥:“真暖和!五哥,你们北方人会享受。”
沈砚山也好奇,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他们南边人不用?
一个小时后,沈砚山就明白了。
石嫂先热得不行,额头都见了汗:“团座,我去厨房忙了,你们自己打。”
司大庄也撑不住:“这么热,怎么睡觉啊?跟蒸包子似的。”
他也下炕跑了。
沈砚山顿时了然。
江西冬天的气温,能结冰也就那么几天,其余时候湿冷归湿冷,并没有到零下温度。
五六度、七八度的气温是常态,烧炕太热了。
沈砚山这些日子,一直也没觉得睡觉冷,是司露微太怕寒。
她这个问题,还是要从身体上调理,而不能只用炕,治标不治本。
“炕的用处不大。”沈砚山知错能改,“要不我明天叫人拆了?”
“我觉得挺好!”司露微不肯起身,“我可以下午的时候烧水,这样晚上咱们有热水洗澡。我睡觉的时候也是很暖,不会特别热。”
沈砚山点点头:“你喜欢,也就不算我白费了功夫。”
司露微又说了句“喜欢”。
她高兴的时候,虽然不笑,神色却是舒缓的。
沈砚山想起“烽火戏诸侯”的典故,以前不懂,现在全明白了。若是能哄得司露微笑一笑,他也愿意奉献一切。
他正高兴着,突然司大庄拿了名帖进来,神色焦急:“五哥,那个谁……那个妖精,找你来了。”
沈砚山哭笑不得,轻声叱他:“什么妖精?”
他接过名帖,看到了“杜蘋”两个字,就知道是杜二小姐来了。
他有点不情愿。
此刻正跟司露微感情好,他想吃炕灶上煮的盐水花生。
他蹙眉:“她知道我在家吗?”
“知道。她问你在不在,我说在。她冲我笑,真勾魂。”司大庄一脸情绪不定,“五哥,那女人真好看!”
沈砚山照着他的大脑袋打了下:“你喜欢那种的?”
“对,那娘们一看就有学问。”司大庄道,表情迷醉,有点为杜小姐神魂颠倒。
司露微对她哥哥的要求一直很低,听了这些话,她木然收拾桌子上的马吊牌,并不言语。
她心里也想:“有学问的女人谁不喜欢?”
沈砚山则评价司大庄:“口味清奇,你估计吃屎都觉得很香。”
司露微:“……”
沈砚山眼珠子一转,又问司露微:“你可要去见见杜二小姐?”
司露微立马自惭形秽。
在念过书的时髦女郎面前,她会抬不起头,摇头拒绝:“我不给五哥丢丑了。”
她不待沈砚山回答,自己溜到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