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哪里不对,倒也没有,陈绅是面面俱到的,看得出做了很久的下属,很练达,叫人挑不出错。
六师姐肯定很信任他。
但,就是那里不太对。
晚夕,司露微煮好了宵夜,安顿好儿子睡下,她独自纳凉,等沈砚山回来。
沈砚山九点多才到家。
他一回来,浑身都是脂粉香,也不瞒司露微:“事情早就结束了,跟杨鸿乔跳舞去了。”
司露微则问他:“饿吗?”
“是有点饿。”沈砚山道。
司露微端了鸡丝面给他,又拿了一笼屉小笼包。
他问司露微:“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去见了陈绅。”司露微道,“五哥,我想把自己的人叫几个到北平来……”
沈砚山坐到了桌前,一边吃面一边回答:“你可以叫。你身边以前有个叫贺东的,如今还在你身边做事?”
“他在上海。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地盘都是交给他打理,不需要他专门到北平来。”司露微道。
沈砚山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下来。
“……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她问。
沈砚山摇摇头:“一点也不,心里特别空。跳舞的时候,总想带着你和榴生一起玩,好几次走神,只差没踩断杨鸿乔的脚。她要不是想高攀我,早翻脸走人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觉得挺可乐的,忍不住笑起来。
他自己还总结了下,“我现在真是一点也不讨女人喜欢了。年轻的时候,跟女孩子在一起是很专注的,现在不行了。”
司露微想了想:“现在也很有魅力,而且不需要讨女孩子的欢心。你有了现在的权势,她们会飞蛾扑火奔向你。”
“你呢?”沈砚山似漫不经心,“我知道你不爱我的权势,那我这个人呢?”
司露微低头,避开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躺下的时候,沈砚山从背后拥抱住了司露微。
司露微微微侧了身子,反过手能摸到他的脸。他环住了她腰时,她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
她慢了半拍,才回答他的问题:“你对我很好。”
“何以见得?”沈砚山心中一热。
司露微道:“因为,你总是先心软。”
他这些年的军旅生涯,练就了铁血手腕。且说他年轻的时候,刚到南湖县,杀土匪也是不留活口。
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只有对司露微,他才会心软。剥去种种遮掩,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对她好。
外面的夏虫鸣叫不止,屋子里却很安静。沈砚山听了她的话,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把脸贴着她的后颈,亲吻着她。
沈砚山想:“原来我想要的,只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他想要的,是辛苦一天之后,回到家中,吃一碗她做的宵夜,然后拥抱着她,感受她的气息,任由她的手指抚摸过她的面颊和头发。
他想要的,是他所有的付出,她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