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祖母、母亲和姐姐们,全部围绕着他,弄得他很不自在。
顾轻舟进来,引得满屋子的惊喜,众人七嘴八舌跟她讲述李韬的情况。
“昨夜睡了,直到凌晨三点才醒,吃了点米粥,又睡到了七点半。”
“他说还好,只是有些接不上气,这个不妨事吧?”
“顾小姐,忘了问您,韬韬有什么忌口的吗?”
顾轻舟也被她们叽叽咋咋吵得头晕了,当即笑道:“慢慢说,一个个来。”
然后她又道,“我先给少爷把脉,等把脉之后,咱们细说。”
众人不敢打扰顾轻舟的正经事,暂时全闭嘴了。
李韬年纪小,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神采微淡。身体不好,让他看上去很忧郁。
他也很懂事。
见顾轻舟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他就自动将袖子撸起,纤细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臂伸到顾轻舟面前。
“很好啊,少爷今天精神头不错。”顾轻舟道。
李韬的祖母和母亲都大大松了口气。
大夫一句宽慰的话,对家属而言都是莫大的鼓励。
“你们让他自己吃饭、喝药,这很好,他就应该多动动。”顾轻舟又道。
李太太说:“是他要的,他从小就不喜欢人服侍。”
顾轻舟颔首。
把脉的时候,仍是觉得这孩子元气太虚了。
虚弱,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补起来的。
顾轻舟诊脉,而后出来,单独和李老太太、李太太说病情。
“少爷这病,若没有出现大的变故,是没有性命之忧的。”顾轻舟道。
李老太太那苍老的眼睛里,蹦出几缕欣喜的明芒,她默默念了几句佛祖保佑、祖宗保佑。
李太太也高兴极了,阴霾从脸上散去,有了压抑不住的笑容。
孩子“死”过一回,现在对李太太来说,希望已经降到了最低。能保住命,她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呢,就是要长年累月的调养。”顾轻舟道,“多运动,少骄惯,平素粗打粗摔的养活着,补品是常年不断的。疗养三五年,以后会慢慢健康壮实的。”
李太太道是。
顾轻舟又开了一方,用了些疏导之药物,如陈皮、枳壳,有助于行气。
后来,李太太亲自拎了礼物,去了趟何氏药铺,给何梦德两口子道歉。
何家两口子一向宽和大度,自然不会跟李太太一般见识,和气接下了礼物,再三祝福李少爷早日康复等。
再后来,李韬调养了一年多,身体无碍,就入学去读书,在学校里参加了网球科目,从而爱上了网球。
“顾小姐说过了,孩子要粗养,他喜欢打球,就给他建个球场,反正咱们家地方也大。”李家的老太太说。
李家真的设了个网球场。
有了网球场,就常有朋友来玩,李韬的交际也慢慢广泛了很多。
介于顾轻舟的话,李太太不阻拦他交朋友,他平日里打球、游泳、跑步,身体一天天的结实。
等他到了十五岁,已经是极其高大的个子,结实轩昂,声音洪亮有力,再也看不出儿时的虚弱。
李家一直记得顾轻舟,对她颇为感激,说起来就说,李韬的命是顾小姐给的。
这是后话了,此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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